像昨天晚上的狼嚎,雖然明知門扣著狼進不來,但大部分女人住在這裡依然會害怕。
收拾好後,李龍從小房間裡用新袋子裝了三包風乾肉,每包大概兩三公斤,然後提了出來。
“你們來一趟不容易,我這裡也沒啥好東西,風乾野山羊肉和麅鹿子肉,你們拿回家吃吧。這個肉是哈薩克風味,小葉應該清楚,我感覺味道不錯的。”
馬曉燕象征性的推辭一下便收了起來。
劉軍沒客氣,葉拉婭是沒想到還有自己的,看其他兩個人收了,自己也就收了起來。
三個袋子放進212車裡。李龍這邊給拖拉機加了水和油,然後開著往哈裡木的冬窩子而去。
那邊大家都已經到了,而且飯也已經吃過了,讓李龍有些意外的是今天早上哈裡木他們還新打了饢,雖然吃過了,但李龍還是忍不住掰了一塊吃著。
馬曉燕在李龍的介紹下也嘗了嘗,感覺好極了。
接著他們便一起去了要打草的草坡。
212這時候就不好過去了,劉軍乾脆就留在了這裡。馬曉燕和葉拉婭坐在拖拉機上過去。
原本哈裡木他們想著騎馬帶著馬曉燕她們,隻是馬曉燕有點擔心,還是覺得坐拖拉機比較靠譜。
拖拉機到了要打的草坡這裡停下來,馬曉燕看著那一麵有點陡的山坡問李龍:
“這拖拉機能上去嗎?”
“可以的。”李龍說道,“你先采訪他們,我這邊就開始打了。”
說著調整好拖拉機的位置,然後沿著草坡的邊緣割了上去。
突突突的聲音在山坡上回蕩,馬曉燕先拍了一張,想了想收起了照相機,她打算等李龍割了兩圈之後,再拍幾張。那個時候比較有感覺。
李龍那邊在打草,其他牧民沒什麼事情。往常這時候大家就去其他草坡找木頭樁子和石頭了,今天因為有縣裡的乾部在,所以都聚在這裡,打算聽聽乾部怎麼說。
馬曉燕也沒推辭,一方麵繼續采訪,一方麵讓哈裡木他們拿著木叉挑草。
雖然眼下草是青的,不適合挑成堆捆起來。但是拍的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來。
有些時候權宜之計也是必要的。
拍了合適的照片,馬曉燕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就讓他們該乾嘛乾嘛去,隻留下哈裡木和玉山江。
這兩個人和李龍交往的時間最久,所能提供的素材也最多,所以馬曉燕覺得還可以從他們身上深挖一下。
中午的時候,馬曉燕拍到了合適的照片,和李龍他們一起回哈裡木的冬窩子吃了一頓肉,最後便和李龍等人告彆,要回縣裡去了。
需要寫稿子的素材積累的足夠多了,能挖掘的也挖掘的差不多了。雖然有點不想走,但馬曉燕知道,必須要走了。
一來車子批的就是今天到期,二來李龍他們還要乾活,不能再影響他們。
212離開後,塔利哈爾看著汽車的影子發出感歎:
“這車子看著真漂亮!我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車子啊!”
“這輩子你就騎馬吧。”另外一個小夥子笑話他。
李龍啃著骨頭笑著說道:
“你隻要每年都能弄到那天那樣的十幾隻野山羊,或者搞十幾隻鹿,鹿身上的東西賣了,攢五年的錢,到時能弄一輛二手的汽車。”
私人桑塔納一開始就是二十萬。但對於這時候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二手汽車並不是不能接受。而從部隊淘汰下來的212這樣的車其實是非常受歡迎的,普通人還搞不到。
李龍說的也不是吹牛,再過三五年,到時口子放開,桑塔納買不起,買個二手的小麵包車還是可以的。
而且便宜。
1983年,國家確定引進微型汽車生產線,明年天津黃色大發麵包車就開始裝配生產了,定價兩萬八。
當然,據說因為太受歡迎,車販子直接把車價炒著幾乎翻了一倍。
李龍暫時買不起,不過隻是暫時,努一努力還是有希望的。
給塔利哈爾說的也是真的。每年十幾頭鹿,一頭鹿的鹿皮、鹿鞭加上鹿茸或者鹿角,怎麼也能整個好幾百塊錢。十幾頭就是幾千塊錢。
三五年,新車買不起,二手車應該沒問題吧。
在場的其他人都把這個當成了笑話,但塔利哈爾卻認了真。
他給李龍說:
“真的能行嗎?”
“行啊,你打著鹿了,把鹿角、鹿皮、鹿鞭都弄下來保存好,我到時幫你賣,賣完了把錢存起來,幾年後差不多就夠了。”李龍也是認真的回答。
“好!”塔利哈爾因為打著了那一群野山羊,所以這個時候對打獵自信心十足,他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下午繼續打草。
兩天後,所有的草坡裡麵的木頭樁子、石頭都被清掉了,十幾個牧民合力也把那兩片灌木比較多,沒辦法用收割機打的草場給打掉了,他們便閒了下來,哈裡木的意思是在草乾了之前,他們去打獵,給李龍多弄些皮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龍想起來自己的大掃把任務,便對哈裡木說:
“你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我個忙,就是砍杆子。我要弄回去紮大掃把,要掃把的把子。眼下沒空搞,你們可以幫我搞,一根五毛錢……”
“李龍,不要和我們談錢。”玉山江打斷了他的話,“要多少根?我們去搞就是了,你給我們說一下標準,我們肯定搞好。錢的事情不要說,不然我們生氣了!”
好吧,李龍便說了杆子的標準。
聽著李龍的標準,這些牧民們騎著馬便奔向了不同的山溝。
這片山他們有各自熟悉的地方,知道哪裡能搞到這樣的杆子,對於這們他們也很熟練,砍杆子其實比打獵要容易多了。
等到李龍下午打完草回到哈裡木冬窩子的時候,陸續回來的牧民們馬背上已經放著或多或少的一捆捆杆子。
一頭已經削尖,皮已經剝掉,細枝也削乾淨了,看著都挺好。
李龍在謝過他們後,把這些杆子一捆捆放到拖拉機的車鬥子裡,拉向了木屋。
接下來的幾天,李龍在打草,這些牧民便砍杆子。一個人一天幾十根是很輕鬆的事情。等李龍把全部的草坡都打完的時候,木屋那裡已經堆了有三千多根杆子。
牧民們還要砍杆子,李龍阻止了。他覺得這麼久了最開始打的草應該乾了,他讓哈裡木他們去捆草。這麼多的草,光捆也需要一段時間了。
眼下的收割機還隻是收割用的,不像後世的打草機打完後可以直接捆。
哈裡木他們拗不過李龍,便不再砍杆子,而是去捆草了。
因為先前已經合力乾活習慣了,而且眼下也就哈裡木他的草場的草乾了,其他的還要一段時間,所以所有的牧民都在哈裡木的草場裡捆草。
李龍開著拖拉機到了木屋,裝了一車鬥子的杆子,拉著往山下而去。
杆子雖然還不夠數,但還有時間。他打算這一次下山把杆子給各家分了之後,接下來帶著大哥和父親上山來砍杆子。
賺錢的話還是先緊著自己家人賺的好。
這一次打草,在山上呆的時間加起來沒超過十天,但李龍經曆的可不少。
他並不知道的是,馬曉燕回去後,兩天時間就把李龍的這次事情再次寫了一篇大稿子,經宣傳部門的副職和常委看過後,勇敢的投向了自治區的日報。
馬曉燕雖然有點忐忑,但更多的還是自信:她相信這篇稿子,一定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