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在給你增加業績的嘛。他們搞到皮子,最後也是賣給你嘛。”李龍開著玩笑,“你還得謝我。”
“行行行,我謝你。”陳紅軍拍他一把,“看來你們整的真挺多啊。”
“的確是好多群黃羊在奎屯東麵的無人區,帶著槍到了那裡,隻要能等,肯定能等到黃羊群的。”
“那也得能跑那麼遠啊。你有拖拉機,彆人可沒有。”陳紅軍還不知道李龍得了吉普車。李向前這事沒給其他人說。
畢竟錢主任說了要保密的。
李龍又和陳紅軍聊了聊,這才回了家。
七百二十塊錢,夠這個冬天花的了。
至少夠買去山裡的物資了。
接下來幾天,每天李龍會出門去,或者去藥材公司買冬天的常用藥;或者去自由市場,買一些雞蛋——哈薩克牧民也是吃雞蛋的。
還有土豆,皮芽子(洋蔥)等等,買來要存好,凍了就不好了。
對於牧民來說,平時吃的主要是饢餅,喝奶茶,他們也不可能天天吃肉,哪怕一般的巴依老爺也不可能。
牛不產奶的時候,他們就喝清茶。獲得維生素的主要方法就是從茶葉中。
所以磚茶是必備的,這玩意兒和麵粉、鹽一樣,是消耗大戶。
自從李龍開始往山裡運糧食,牧民們吃粗食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一開始李龍還往山裡運苞穀麵,後來乾脆就直接運白麵了。
吃得起。
以哈裡木他們送給李龍的那些皮子、鹿角來算,完全吃得起。
李龍還要買一些電池,各家一到冬天活動量也少,收音機基本上就是每天都開著,所以電池的消耗也極大。
已經有收音機出現損壞的了。
所以還要補兩天收音機。現在的便攜收音機的種類又多了一些。
雖然邊疆特效,特彆是工業物資沒有內地那麼齊,但這兩年輕工業製品也慢慢豐富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李龍和顧曉霞說了一聲,開著吉普車往山裡而去。
縣裡的人或車看到吉普車都紛紛向兩邊避讓,李龍開著出了縣城,一路西行到往清水河子的路口,再往南,就發現路上的雪隻有中間一截被壓過,有那麼兩行拖拉機的印子,但路並沒有被完全清開。
他有些擔心進山的路會不會有問題。畢竟吉普車在開雪路方麵,在李龍看來不如拖拉機。
好在過了清水河子,他發現有馬車印子通往山裡,李龍猜測應該是有人進山拉木頭。雪被壓過之後,吉普車開起來就容易了。
汽車開到距離山口還有兩公裡的地方,路邊的紅柳叢突然被驚動,幾隻動物倉皇向著西麵跑去。
李龍也嚇了一跳,扭頭望過去,這似乎是……某種類似黃羊的動物。
看著那個有著非常顯著特征的鼻子,李龍差點喊出來:
高鼻羚羊!
肯定是它!
雖然李龍包括上一世,都沒看到這玩意兒的實物,但光看那臉上的跟大號毛毛蟲一樣的大鼻子,李龍就確定了,就是它們!
看著它們身上的皮毛,某片記憶突然閃過,李龍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那天和老爹、大哥打獵的時候,碰到那夥子不像黃羊的東西嗎?
還是那群,還是另外一群?
李龍把吉普車一停,提著槍就竄了下去。
因為在吉普車裡,他沒穿棉大衣,所以跑起來極快。
那些羚羊跑動自然比他還快,隻是這雪極厚,那些羚羊的腿又細,跑一步陷一下,雖然和李龍在慢慢拉開距離,但拉開的並不多。
李龍一邊跑一邊打開保險,拉槍機送子彈上膛,他氣喘籲籲的等著機會,那群羚羊有七八隻,他盯著的是其中有角的三隻公的。
隨便打中一隻也行啊。
然而,距離還是一步步拉開了,這些羚羊畢竟是極擅長奔跑的動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迸發的潛力不是李龍能比的。
他的體力和耐力遠超一般人,不然的話眼下早就被拋下了。
其實現在距離那些羚羊有七八十米,隻是這裡的灌木比無人區的多的多,也密的多,所以開槍的機會不多。
李龍追著那些羚羊跑了有兩三公裡,他感覺嗓子已經要冒煙了,前麵的羚羊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嚇了一下,奔跑的方向從向西一下子集體轉向了西南!
機會來了!
李龍立刻蹲下來,據槍瞄準,這時候羚羊留給他的就是大半個身子,而不是一個屁股。
這就跟二戰海軍艦隊打仗要搶占T字頭一樣,可以用自己的大炮打敵人的艦身。
“砰!”
“砰!”
“砰!”
李龍連開三槍,那群羚羊倒下一隻,李龍提著槍又快速的跑了過去。
一分鐘後,他經過那裡,看到那隻被打死的公羚羊,腳步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追著羚羊群。
因為他不僅打死了一隻,還打傷了一隻!
那隻受傷的羚羊帶著血跟著其他羚羊一起跑著,隻是越跑越慢,血流的越來越多,它嘴裡也出了血沫子。
子彈打中了它的肺葉邊緣,給它留下來並不是十分致命的傷。
如果能夠靜靜養著,也可能會活一段時間。
但倉皇逃命的過程中,怎麼可能容它靜養?
李龍在後麵持槍追著,他已經有機會再開一槍了,不過李龍並沒有開槍,又追了幾十米,那隻受傷的羚羊終於跑不動了,臥在雪裡,不停的咳著血沫子。
李龍上前,那羚羊要掙紮著爬起來,卻最終沒爬起來。
李龍收了槍,拔出刀,給它抹了脖子,算給它一個痛快。
兩隻羚羊都是公的,能看出來這隻的年歲大一些,羊角上的螺旋花紋重一些。
剛才倒下的那隻年輕一下。
李龍等這隻羚羊的血放乾,自己也休息的差不多,便扛起來往回走。
另外那隻羚羊他沒辦法都扛著,隻能拖著往回走。
往這邊跑的時候挺激動,根本不管不顧,但往回跑的時候是真的很難走。拖著羚羊在雪地裡,偶爾碰到雪下麵的樹樁子或者石頭,還會反把李龍給拽一下。
終於扛到吉普車那裡的時候,李龍感覺自己頭上已經冒煙了。
他急忙進了吉普車,把棉大衣拿出來穿上,棉帽子戴上,不然今天準感冒。
看著兩頭羚羊,李龍想了想,隻是把它們開了膛,泄了裡麵的熱氣。反正血已經放光,也不擔心再臭了。
在吉普車裡休息一會兒,羚羊被凍的半硬後,李龍便把它們放進車裡,繼續往山裡開去。
眼下不是處理的時候,主要是吉普車的後備箱裡裝了不少東西,現在把羚羊處理了,根本沒地方放。
就這樣,兩隻羚羊還得委屈的放在前座上。
等到哈裡木家裡再處理吧,反正他剝皮的手藝肯定是比自己強的。
馬車壓出的雪道到第三層山便拐向了一個溝裡。
那裡有成片的雪林子,李龍知道。
接下來就得吉普車自己壓路了。
好在山裡的雪被風吹的有厚有薄,有的地方已經快被吹的露出土層了,壓起來還好一些。
過不了多久,李龍就看到了哈裡木的冬窩子,那冬窩子正冒著煙氣,標誌著主人正在裡麵。
李龍的吉普車還沒停下的時候,那邊便傳來了狗叫聲。
然後,哈裡木彎腰,從冬窩子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