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皓天頓時明白了過來,氣餒道:
“我是。”
婧靈又問:
“那師兄不是都看過,也碰過,也使用過了麼?”
沐皓天臉頰發燙,瞄了一眼慢慢圍上來的雙姝,還有一直等著他們的塔山大哥,情急道:
“那隻我一個,其他人都不可以。”
頓了下,補充道:
“這是個秘密,不要告訴彆人。”
婧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了然道:
“噢,那我明白了。”
沐皓天大奇:
“你明白什麼了?”
婧靈墊了腳尖湊近他臉,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地說:
“師兄不是個男人。”
說完退了回來,瞧見沐師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陰晴變換不停,忙道:
“這是個秘密,我不告訴彆人。”
沐皓天:“…………”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雨燕這時傍了上來,懷疑的眼光在二人的麵上遊來蕩去,雪鶯在旁邊安靜看著,也是一臉的好奇。
沐皓天直起身,順勢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道:
“時候不早了,走啦走啦走啦!”
拉著塔山大哥就往那渡口走去。
見他耍賴,雙姝隻好作罷,轉去問婧靈。婧靈卻一口咬定沐師兄不讓說,雙姝無可奈何,隻能一起跟了上去。
倘若沒有外人在場,沐皓天自然要被兩位師妹圍在當中,鶯語燕啼一番,必定還要經受她們的盤問。
不過此刻他幸而得以脫困,與塔山並肩走在前麵,三女則跟在後邊,嬌聲笑談。
這才脫離險境不久,少女們便無憂無擾,當真純白無邪之極,沐皓天看在眼裡,唇角不禁勾起一縷會心的笑意。
塔山肩扛狼牙棒,走路大搖大擺,虎虎生風,忽卻歎道:
“沐兄弟,你竟能擁有如此的佳緣良配,真是讓我又羨又妒。”
沐皓天一愣,笑道:
“塔山大哥,我跟師妹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彼此間親如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樣……”
塔山自搖搖頭,緩緩說道:
“清瑩竹馬,羞顏未開。
芳心既許,切莫辜負。”
此話沒頭沒腦,也根本不像憨厚的“塔山”能說出來的話,沐皓天卻是聽得一陣心動神搖,霎那間呼吸堵在胸臆,許久也不能平息。
鶯兒燕兒的心意,他當真不知麼?
早幾年時懵懵懂懂也就罷了,隨著雙姝漸漸長大,這種明明早就應當明晰的事,他卻總是一味地逃避。
可他忽又心下納罕,關於與鶯兒、燕兒的相處一事,從前的自己,根本就不會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偶爾思量,也總是想到:
「大不了,我們三個一輩子都待在一起,便是了。」
三個人一輩子在一起,長久以來便如同那春去秋來、旭日東升、月有陰晴圓缺,是一件再也尋常不過的事。
三個人都從未對此有過懷疑。
那究竟是什麼,使得這種渾然天成的牢不可破的關係出現了裂隙呢?
這條裂隙隻存在於他的心底,幾不可見,更無一人能夠知曉,卻宛似一點朱砂,怎麼也抹之不去。
暗自思量許久,沐皓天的心頭驀然劃過一顆流星。
是了!
正是那眉心的一點朱砂。
正是從那一夜而起。
那座孤山茅屋。
那一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