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想著,伸出手摟住西爾維婭,表情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柔和起來。
“你們一直是我的朋友,變成什麼樣都是。而且這隻是一種疾病,並非不能治療。我聽說過,我在治安署的朋友都知道它,最近的報紙上麵也登了,還有很多人都這樣。但隻要能夠及時治療,你們很快就能好起來的。我會和你們一起去診所,直到你們痊愈。”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瑪麗再也無法記住他人的臉,同時失去了“想象具體形象乃至顏色”的能力。
“羅莎現在在俱樂部嗎?”
瑪麗拍了怕腰間的槍套,自信道:“她占卜的速度一定沒有子彈快。”
她想起了蓋利德叫她處決的那些人——那些沾染了殖民地瘟疫的病人。
瑪麗握住握柄,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熟悉這把槍的材質和款式。
瑪麗在看到西爾維婭的真容時沒有半點觸動,直到她聽見這些關於異變的描述。
女治安官心裡難過,如果一切還像小時候那樣,她們可以無話不談。
“這也不是你們的錯。”
瑪麗打算找那個女巫問個明白。若是談不成,她不介意動用武力。
瑪麗的心跳也加快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套,武器讓她感到安心。
她的果斷堅決富有感染力。
聽到她的回答,西爾維婭緩緩推開她,自己靠到牆下,悲哀道:“這不是病,我知道這是什麼,黑暗的時代在回歸。”
說起殺人,西爾維婭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比起西爾維婭對羅莎的信任,瑪麗更傾向於是女巫製造了這一切。
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麵對死亡的,尤其是自己親手造就的死亡。
“你們做了什麼?”
瑪麗不想放棄她們。
“我們在樓上等待,很快就聽到樓下有聲音,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拿著槍走了上來,我們記著先知的話,逼迫他把槍丟給我們,但是我們下不了手,隻是打了他幾下,然後合力把他吊了起來。”
“她要我們表演特定的曲目,還讓向一個外地來的少年先知宣誓效忠,儘可能地滿足他的要求。”
說到這件事,西爾維婭再一次開始顫抖:“她要是回來,一定是向我們報複。”
為了防止傳染,她親手殺死了很多人。
“就是這樣。”
即使四周無人,她還是快速地拉上繃帶,帶著哭腔說:“我是這樣,其她人也長了類似的東西,珊迪的手開始長鱗片,每兩個小時就要泡水,否則就開始流血。露易絲背後長出了巨大的肉瘤,壓得她幾乎直不起腰,還有南希,她現在用舌頭才能嗅到氣味我們在變成怪物!”
瑪麗恍若未聞,她向西爾維婭纏滿繃帶的臉伸出手:“你的臉怎麼了?”
在巷子的陰影中看,她的上半張臉幾乎失去了人類的感覺,灰色的瞳孔甚至在隱隱發光。
瑪麗上前牽起她的手,給予她溫度和勇氣:
西爾維婭搖頭:“我不知道。後來樓下又傳來打鬥聲,但是很快結束。南希說她嗅到了一個可怕的怪物在靠近,而先知的氣息變得虛弱。我們也聽到樓梯在發出巨響,因為實在害怕,就都跑了。”
“不會的,就算認不清彆人,我也一直記得伱們。”
“你看,就算穿著鬥篷,把臉包住,我也一樣記得你是西爾維婭。”
西爾維婭下意識地撥開她的手:“什麼也沒有!”
自從父親死後,瑪麗在極端的悲痛中度過一周,隨後這認不得人的毛病才首次出現。
她和俱樂部裡那些墜落到泥濘中的姑娘們曾經一同騎一匹馬,互相換裙子穿,現在沒有人再提這些事了。
“那個先知說自己有一個辦法可以利用聖物帶我們領略天國的奧妙,然後他帶我們去了一間老宅子,又發給我們槍,然後說,那裡隻有一名守護者,要是有看到其他人進來,就讓我們殺掉他們。”
“大家.都變得和以前不同了,從一個月前開始,我們的身體發生了異變,有些.不太像人。”
“我一樣記得你。”瑪麗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個被稱為先知的家夥應該是最近才來俱樂部的,他們的感情不該那麼好。
瑪麗深吸了口氣,理智和對朋友的信任在此刻彼此衝撞。
西爾維婭憂鬱地回答:“當時我們是想告訴你的,但是後來又突然都覺得這可能會嚇到你,所以.”
這是一把特製的遊騎兵左輪,目前隻有騎兵中的長官才會配發這樣一把槍。
她的父親也有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