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睛暫時沒有恢複視力,但氣味和溫度都是暴露偵探位置的信息
他把自己的大衣甩了過去,想要複刻當初抓住瑪麗·艾塔的那一招,將獵魔人裹起來,但落處卻沒有受力的感覺回饋。
獵魔人的速度和力量都不遜色於沒有變身的他,反射著銀光的匕首迅速劃開了厚實的毛呢大衣,將其一分為二。然後身體一矮,一個迅速的滑鏟從克雷頓腿邊穿過,割開了狼人的褲腿兼一層小腿肌肉,鮮血迎著月光濺到了地板上。
克雷頓的精神狀態並不好,但狼人的狂躁反應反而削減了痛苦。
他一崴,隨即猛然回身,右手手指銳化成爪,從右向左橫抓向低處的獵魔人。
後者一個回身踢,順勢踹開利爪,隨後一個踏步向前,幾乎頂到克雷頓懷裡,鍍銀的匕首陰險地向上,朝沒有骨骼保護的下顎釘去。
克雷頓同樣熟悉近身纏鬥的技巧,他的右手立刻橫在胸前,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擋在獵魔人持械的手肘彎處阻止匕首的軌跡繼續向上,左手則猛然揚起,借著身高優勢賞了獵魔人腦袋一記迅猛地肘擊。
不屬於狼人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獵魔人的五官都滲出鮮血來,但活力依舊。
他向克雷頓的傷腿重蹬,克雷頓隻是手稍微一鬆,他就從桎梏中掙脫開來,匕首斜撩向克雷頓的腹部。
中尉看不見也聽不見,但他能感受到風的速度,本能的呼喚還讓他知道月亮在自己身後。
窗戶旁邊的地麵是平整沒有雜物的。
他放心地後退一步,獵魔人的匕首同樣加速,但距離始終不夠,隻是險而又險地切斷了他的皮帶,銅製的皮帶扣沉重墜地,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克雷頓的視覺漸漸開始恢複了,但隻能看到朦朧的光影。
他向獵魔人縮回的手抓去,後者的皮膚立刻因這自己行為的慣性被刀刃一樣鋒利的指甲撕開長長的口子,
人類和狼人比拚體力顯然是不公平的,而失血的狀況也不是能隨便止住的。
虎克的偵探頓生退意。
他伸手把床上的被褥扯了過來,效彷克雷頓的招式朝他罩了過去,身體則朝著房門撲了過去。
就在這時,寒冷加重了。
吸血鬼芭芭拉嗅到了兩股濃厚的血腥味,她有些等不及了。
看到門口那眼中閃爍著妖豔綠光的女人,獵魔人沒有猶豫,轉身重新衝向克雷頓——在他的經驗中,一個受到閃光影響且受了傷的怪物顯然比全盛的吸血鬼好對付。
先殺一個算一個,實在不行還可以從窗戶逃走。
但那一床用來牽製克雷頓行動的厚實被褥此時已經落了下來,堆積在他們之間的地上,
為了不被絆倒,獵魔人不得不躍起翻過這個障礙。
但克雷頓的視覺恢複的比他預計的更快。
就在他騰空的那一刻,狼人幾乎將袖管崩開的粗壯手臂就蛇一樣的彈出,利爪扼住了他的喉嚨,左手也掐住他握著匕首的右手,力量大得快把它拽斷。
獵魔人好像沒有痛覺地抬起唯一沒有被控製的左手對準狼人的臉,一如使用閃光魔法的動作。
克雷頓下意識地眯了眯眼,隨後才想起獵魔人的喉嚨正被自己掐著,根本念不了咒語。
就在他接近放鬆的時候,突然在月光的照耀下,瞥見這名虎克偵探的小拇指上纏了一圈很不起眼的絲線。
那根指頭勾了起來,牽引絲線。
一道銀光從袖口竄了出來,克雷頓極力躲避,但隻能保證躲開要害。
袖箭給他的臉留下了一條巨大的傷疤,溫熱的血液泉湧而出。
在他背後,窗玻璃上隻多了一個圓孔,而沒有碎裂,顯示出袖箭的速度和穿透力非同凡響。
要是攔在前麵,即使是最堅硬的顱骨也會被洞穿。
克雷頓心有餘季地給了獵魔人兩拳作為回報,在他的壓製下,芭芭拉也順利地給這名武裝偵探喂下了鎮定劑。
分工合作清理完這裡的有價值的東西,他在窗口向樓下的福倫丁和朱利爾斯招了招手示意,於是另外兩人一起上樓,幫忙將還活著的偵探一起扶了出去,送進兩條街外提前租好的馬車裡,隨後福倫丁解除了能力。
克雷頓將裝文件和現金的兩個手提箱塞進馬車車廂,又數了一遍人數,發現隊伍少了一個人。
“芭芭拉去哪兒了?”
“她還在後麵。”福倫丁說。
克雷頓有了不詳的預感。
他衝了回去,但到了旅館門口,動作便小心翼翼起來。
福倫丁的能力已經不再作用於這裡,隨意弄出聲音來會把其他人驚醒,到時候無論是看到屍體還是他臉上的傷口都會被察覺到異樣。
他悄聲上了樓,芭芭拉的氣味果然在那個死掉的虎克偵探房間裡。
輕輕推開門,吸血鬼正背對門口,伏在屍體上。
“芭芭拉夫人?”克雷頓低聲道。
小婦人的身體一抖,驚恐地轉過頭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嘴邊的血跡,一場用餐被打擾了。
“他已經死了。”她帶著哭腔說。
這可能是一種辯解,但無論如何都是暗月將“天性”強加於她的後果。
她或許過去一直克製著嗜血的**,但在麵對一具真正的,無人看管的屍體時,那點人性的力量又算不上什麼了。
克雷頓沉默了片刻,沒有指責她什麼。
“我知道,但我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