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克雷頓的腦袋靠上了簡易擔架,他一瞬間差點被這柔軟的觸感融化。
儘管隻是粗糙的布料也讓他萬分懷念,他已經好幾個月沒睡過覺了!
狼人可以從肉食中汲取更多能量,但不代表睡覺隻有緩解疲勞這一個用途,對於他來說,睡覺和飲酒有著同樣的功效,可以幫他忘記近期的煩心事——至少沒那麼快想起來。
克雷頓眼珠向下轉,阿西娜最後的饋贈還插在他的胸口。
為了避免大出血,這幫大老粗決定不要擅自動他,而是請個外科醫生來處理此事。
長老會的長老們似乎也有意見不一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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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貝略先生,您是怎麼解決掉她的?”
但最麻煩的一點是,阿克齊至今沒有對他展露過敵意,甚至幾次示好,而他無法對向自己示好的人下殺手,除非對方十惡不赦,或者傷害了與他有親近關係的人,這是他的原則,是教育帶來的道德習慣。
一部分是狼人出於狩獵的本能愛好,另一部分是他真心不喜歡這個人。
城市有城市的壞處,但鄉鎮也未必安全,軍部放出的信息就證明了這一點:森林裡的動物都可能在暗月的影響下異變,那麼畜牧眾多的農場恐怕也無法置身事外。
阿克齊的頭顱一百八十度後轉,他的黃眼睛和狼人的黃眼睛對上,走路的速度卻沒有減緩。
克雷頓對這樣的回答不置可否,他隻是扭了扭脊柱,讓自己胸口的傷勢不會太痛。
臨近深冬,他還是不確定是否要將翠緹絲和唐娜接到城市裡來。
這就麻煩了,中尉還真沒想過做弄臣,要是他願意做,現在他該在禦前,聽彆人稱呼自己為“閣下”。
“很好,你終於想要點什麼了。不過絕對的安全在哪裡都是不存在的,我們隻能做到相對安全。”
他不想閉上眼睛,免得重傷和寒冷讓自己再也無法醒來。
“年輕人就要有這個誌氣!”戴斯長老說著伸出他的右手,把窗台上的蘆薈從花盆裡拔了出來,他手指用力,將那些透明的粘液從帶刺的莖中擠出,享受地塗抹在自己臉上的皺紋溝壑裡。
“阿克齊先生覺得我的能力很適合戰鬥,希望我能通過跟隨學到些技巧。”
戴斯長老把擠碎的蘆薈隨手扔在地上,克雷頓的餘光看見它綠色的表皮變得焦黑,仿佛被火焰炙烤過,他想起來林精能聽見植物的聲音。
克雷頓嘴角抽動,他無法想象自己老了會不會也成為這個樣子。
戴斯長老的另一個建議根本不具備可行性,用暗算的方式將阿克齊趕走或許能成功,但貓頭鷹先生也是一位觀察力敏銳的好手,而且膽大心狠。如果被他發現真相,克雷頓就不得不時刻提防他的報複,那未必會隻針對他一人,翠緹絲和唐娜要是從巴特努搬來,他們之間必然會有頻繁的走動,這是瞞不住的。
“您看,即使您已經具備了騎士的實力,但在麵對阿西娜這樣的敵人也並不輕鬆,貝略先生,我真心建議您再做考慮,加入行動組,我們會提供非常優厚的條件,還能幫助您繼續掌握自己的力量。您是變形者,隻要通過學習咒縛的方式就可以控製獸性,想必很快就能擺脫抑製劑的需求。”
“貝略先生,布蘭科並不負責主要的進攻任務,您和芭芭拉女士兩個人就殺死了阿西娜,而我們有六個人,有能力讓他在眼見為實的情況下依舊安全。阿西娜是上過教會《罪人錄》第十一位的通緝犯,這樣的機會不算多。”他無比自信,哪怕阿西娜並非死於他們手中,他也依舊認為這不會是凶險的一戰。
無論如何,他以為對方不該出現在這裡。
戴斯長老翹起一條腿搭在桌上,欣賞著克雷頓的猶豫,似乎早有預料。
突然,靠近他頭這端抬著擔架的魚頭套行動組成員突然開口了。
“做麵包很簡單,但你吃早餐時會親自做麵包嗎?還不是讓仆人去麵包房買。”戴斯長老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白癡。
克雷頓和阿克齊的意見各不相同,奧列裡·布蘭科夾在中間有些尷尬:“其實不算是學習的原因,而是呃.我的導師好像發現我的身份了,具體來說,就是我們在嘗試翻譯古代文獻的時候,他會看著我喃喃自語,我擔心這種情況會影響到畢業,所以才想要暫時躲開他。”
而他正是為了家人的安全才在考慮這麼做的可能
戴斯長老似乎也想到過這樣的結果,因此他做出的提醒都與戰鬥有關,幾乎明示了克雷頓該怎麼去做。
克雷頓猶豫了,他和阿克齊無冤無仇,而且也並不是沒有彆的選擇,隻要他肯搬離薩沙市,就不必考慮這樣的衝突,唯一的缺陷是他的社交環境需要從頭再來。
這個寬大的老人體內仍蘊含著可怕的遠超克雷頓的能量——無論是力量還是精神都是如此,他好像從來不會害怕什麼。
“你不想拋棄尊嚴也成,我有彆的條件,不過也有風險,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市中心是個好地方,沐光大教堂、長老會總部和市政廳都在這裡,危險性比鄉鎮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