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克雷頓看不見這小夥子臉上的表情,但知道他開始慶幸自己還帶著頭套了。
“我讓他回去了,他的魔法對於阿西娜那樣的敵人幾乎不起作用,還比不上布蘭科先生這樣的新手。不過他這次倒是選對人了,沒想到我們才是落後的隊伍。”
中尉來了興致,他們離據點還有幾分鐘路程,足夠玩個小遊戲:
“有什麼提醒嗎?我想猜猜看。”
“交換的條件之後再談,單你們處理屍體前要把她的耳朵割下來給我。”
他沒想到阿克齊相處下來還算好打交道,或許他們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希波揚?”
克雷頓知道自己一會兒要接受治療,於是有意識地放鬆身體,不讓緊繃的肌肉危害到傷口。
“你們沒有帶長管槍?”
“死了。”
“那麼,貝略先生是否有興趣向我介紹一下自己的故鄉。”
“她還沒死!是巫術操控了布蘭科的槍械!福倫丁,發動你的能力!”
“阿克齊先生,您以前當過兵嗎?”
“新人。”
所有聽到槍響的人都猛然將視線轉移到聲源的位置,他們看到克雷頓·貝略從擔架上探出半個身體,指著阿西娜·柏呂閣的殘軀大叫。
“他怎麼沒來?”
克雷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簡直要從擔架上坐起來。
阿克齊再次回頭:“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私家偵探是誰?”
按下門鈴之後,阿克齊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說這話的時候,克雷頓更加清醒了,他的眼睛緊盯著阿克齊將衣服撐得飽滿的高聳背部。
“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覺得你們的行動.嗯,頗具章法。”就是欠缺了點紀律,後半句克雷頓沒說出來,那可能會被認為是指責。
還好這裡沒有女人,他想。
克雷頓對於朱利爾斯的貢獻看在眼裡,願意為他多說幾句好話。
“那倒不是,有個小姑娘想對她說些話,委托我幫忙轉遞到她的‘耳邊’,但是直到我昨晚出發前,她都還沒想好要說什麼,所以我覺得有必要保留阿西娜的耳朵,好讓這些話確切地傳遞給她。”
身上披著大衣的狼人隨口說著,把自己的左輪拿到大衣底下,他本想把武器插進褲子側麵的槍套裡,但把槍拿下去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穿褲子。
看到據點近在咫尺,阿克齊已經為自己摘下了帽子,這頂帽子在他手裡不斷地拋動著,隨時準備掛在衣帽架上:
“聖杯會和綠籬遠洋是兩個獨立的組織,隻是前者接受後者雇傭而已。綠籬遠洋的入侵是早就有所準備了,更早於聖杯會之前。他們在城外的那個礦井庇護所裡進行走私交易,收買本地的黑幫,如果不是軍部的人將他們一網打儘,那些混混甚至可能會在最近引發一場暴動,以工會的名義讓長老會顏麵儘失,這能促進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阿克齊搖了搖頭:“太誇張了,歌多林沒有那麼偏遠。它比薩沙市還更貼近亞新呢,而且正如它的名字,它附近有很多林子。”
克雷頓在這裡耍了個滑頭,布利加和德龍一樣,都是一片極為廣袤、包含眾多行政區的土地名稱,僅憑這一個名字,阿克齊根本找不到他故鄉的具體位置,何況巴特努在整個布利加都算得上偏僻。
“他也幫了我不少忙。”
至於市中心的房子,阿西娜可能值不了這麼多。
“妖精有自己的聚集地,好讓我們隱藏身份,我來自歌多林,算起來和格羅涅長老也是同鄉。”
“關於聖杯會勾結綠籬遠洋的信息,你們又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我想除了最近侵入薩沙市的聖杯會成員,該沒人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他的出身,就不可能威脅到翠緹絲和唐娜她們,不過克雷頓現在已經不覺得有必要考慮這個了。
“不是。”
“所以你不是在人類社會長大的?”他驚奇地問,如果妖精無法變形成人類,那他們頂著異類的形態顯而易見也無法進入學校和任何公司進行他常識中的正常生活。
“我們帶了,也用了。但這對阿西娜沒什麼效果,還影響我們追擊的速度,所以我讓他們在路上就扔了,一會兒把你送回據點後我們還要回去一次,被彆人撿走可就麻煩了。”
好像隻有奧列裡·布蘭科身前的挎帶上係著一把截短的霰彈槍,這可能和他的新手身份有關。
阿克齊一攤手:“歌多林包含威爾斯特,但你不能說威爾斯特就是歌多林。”
“你說的對極了。”克雷頓平靜地回答。
“加快點速度吧,彆讓貝略先生的傷口惡化了。”
這說服了中尉,他苦惱地躺下去。拜這段交談所賜,他感覺自己一會兒實打實地躺倒在床上也沒法入睡了。
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看著門口,等待裡麵的燈亮起來,有人出來開門,好叫他們知道自己可以坐下休息會兒了。
“那麼,莫伊圖拉?”
所有人都在,沒有任何傷亡,還有可能會加入的克雷頓·貝略.
他看到了什麼,瞳孔急劇放大。
阿克齊揮了揮手,行動組成員抬擔架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他們本來就在市中心,抵達長老會在附近的據點不會超過十分鐘的路程。對於重傷者而言是一件可喜的事,也減少了被路人發現的概率。
在開**流的時候,他潛意識就以為自己回到了文明社會,而在文明社會不穿褲子還挺尷尬的。
“威爾斯特?”
“但你一定知道這個地方,妖精和人類不一樣,我們對名字蘊含的魔力很重視,會想辦法對其具有的含義加以區分,你熟悉的很多事物在我們那兒會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名字。所以.”阿克齊聳了聳肩:“你應該知道,沒準你還去那邊旅遊過,隻是我們會把自己藏得很好。”
在慌亂中,擔架被扔了下來,狼人滾落在台階上。
水泥棱角敲得很痛,但麵朝地麵也讓他不用掩飾自己的表情,那是無人知曉的悲哀。
【抱歉,但我交朋友也講究先來後到的規矩。】他無聲地對阿克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