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次丈量尺寸還是在三個月前,1.88米是當時的測量結果,現在他的身高應該已經超過了這個數據。
長老會那裡得到的兩份酬勞與他原本的積蓄累加一起有一萬一千鎊,但在他還清生意和遠洋投資失敗導致的債務之後,大概就隻有八千鎊了,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唐娜顯然不能和他一樣潦草。
兩名女性加起來勉強和克雷頓一樣寬,但還是顯得單薄纖細。
她臉色慘白,兩眼失神,雙腿站在平地上也不住打晃,險些暈倒,直到夏綠蒂將她扶住。
雖然它們在白天沒有點亮,但造型也為環境增添了幾分文藝的氣質。
就在他闊步走向女帽店的門麵時,一陣強勁地風突然刮了過來,差點吹飛了他的帽子。
“不過有些傷勢表明看不出來,骨折的人未必能很快發現自己的病情,我認為你最好還是讓我檢查一下。”
“你說什麼?”克雷頓麵露疑惑地把自己的皮水壺從她的嘴唇邊拿開。
因著唐娜坐在車上,這條克雷頓行走了上千次的道路此刻也顯得趣味橫生,何況他這一次出門不是去工作,也不是去殺人,重點在於消費,這簡直就和他十歲時第一次在家人陪伴下去參加城市集市一樣輕鬆快樂。
“淑女不可以說臟話。”
他下意識地抬臂抽打,將奶油色的花盆連帶裡麵的土球和植物一起淩空打碎,乾裂的泥土、陶片還有碎葉子沾得整條手臂都是。
“我喜歡專家這個稱呼。”女助理細微端詳著唐娜的臉,忍不住誇讚道。“小女士,你的媽媽一定是個美人。我敢說你不用學習打扮就已經勝過九成九的城市姑娘了。瞧瞧這黑檀似的烏發,還有這勝雪的肌膚.我愛死這個鼻子的形狀了!”
克雷頓伸手按住帽子,而在他看不見的二樓,強風吹過之後,石質裝飾欄杆上擺放中的一株盆栽突然傾斜翻倒,向下直墜,正正好好砸向他的頭頂。
八千鎊扣去購置房屋的錢,還留有四千鎊。
高中的學費大概是一年80鎊,但部分科目在學校之外的地方想要練習就需要學生自行購買用具,其中包括花銷不菲的繪畫顏料和上流樂器,因此第一年他就需要投入至少上千鎊。
這種成長在他眼中並非是一件好事,狼人的體重意味著更大的胃口。
唐娜怔了怔,她好像沒有預料到這一句會被克雷頓聽到,因此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克雷頓甩了甩手臂,沒等她們開口關懷就先發表聲明:
唐娜什麼也沒說,但是嘴角微彎,頭越抬越高。
拍了拍唐娜的肩,他又招呼道:“好了,有什麼話可以上了車再聊,我們先去百貨市場給唐娜挑些衣服,讓她看起來更淑女一些。總是披著這條紅鬥篷可不像話。”
“它是棉布的,在大雨前派不上什麼用處,你要是想雨天出門,我就給你買把絲綢的小傘,保證一點雨水也濺不到身上。”克雷頓攬著唐娜往外走,輕推著她上了馬車,夏綠蒂也很快上來。
“可是它防雨。”唐娜噘著嘴說。
獨立的房屋再沒有新的房東太太和她雇傭的女仆幫忙了,他需要自己雇傭兩個仆人和一個廚子清潔煮飯,為了管理他們可能還要雇一個管家,而唐娜的貼身女仆也必不可少。
正是因為薩沙市展現出了與巴特努相似的氣息,唐娜沒有因此怯場,她沒有離克雷頓和夏綠蒂太遠,但相當適應地在街上小跑著,她的視線為那些在玻璃展示櫃中泛著銀光的琺琅和鎏金小雕像所吸引,雕花吊燈和鑲嵌了藍螢石的禮器在她眼中閃閃發亮。
“oolr-ehavu.”她含糊不清地說。
以上這些人工作期間的夥食和製服也必須由他提供,香皂條的消耗效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我沒什麼事,隻是.衣服臟了,回去用刷子刷一刷就好。”
克雷頓隻是粗略算了算,就發現支出方麵至少是過去的十一倍。
工業的發展是有代價的,日漸嚴重的汙染不僅令空氣中充滿黃黑色的霧霾,也使人們的衣物偏好漸漸向不容易顯臟的深色偏移,即使沾滿了灰塵也不顯得失禮。
“貝略先生,你是不是變高了?”夏綠蒂縮在他旁邊的角落裡問。
克雷頓無意去探究什麼,所以他隻是簡單提點了一句。
但房子既然換了,所有的生活條件都必須相應的提高。
夏綠蒂鬆了口氣:“這還真險,要是剛剛在那個花盆下麵站著的是我和小女士.”她想象到那個畫麵,不禁打了個寒顫。
“唐娜,我兄弟的女兒。這位是夏綠蒂小姐,我的助理,也是個對於淑女穿搭有所講究的專家。”克雷頓為她們互相介紹。
這時,一輛套著兩匹駑馬的馬車從他的左麵駛過,垂到地上的大衣長袖理所當然地被卷進轉動著的輪軸,然後如同船上的舵盤轉動那樣不斷收緊。
當著兩個姑娘的麵,她們的老板、叔叔——克雷頓·貝略就這麼被馬車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