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瞪了他一眼:“你去後院牽一頭羊上來,我正好餓了。”
朱利爾斯搖了搖頭,出門離開了。
“您是要在這裡變狼人嗎?”唐娜更高興了。
克雷頓無奈道:“不,我真的隻是餓了。不過.你去把窗簾拉上,我可以給你展示一部分狼人的力量。”
少女低聲歡呼起來。
隨著房間暗下來,克雷頓把右手攤在桌上,又蓋了一層毯子在上麵,唐娜把毯子掀起一部分往裡看,沒一會兒又放下毯子,嬌豔的臉色轉為慘白,悚然道:“您的汗毛變長了!”
克雷頓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這就是狼人變身的正常過程。”
唐娜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她又想起來那個可怕的猜想。
“狼人中的女性也會長出胡子嗎?就像.就像那些矮人的婦女一樣?”
“我們的祖先可沒有一個有矮人親戚!”克雷頓不安地收回手,摸了摸手背:“我發誓伱不會變成這樣的,而且我們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
祖先的記憶讓他比以前更適應狼人的身份,但他始終牢記貝略家族的根本。
隻有獨身生活,狼人茹毛飲血的習慣才能夠隱瞞,要不然,他就隻能置身於其他暗裔之中才不至於被排擠。
他衷心希望唐娜能夠做一輩子人類,那會避免許多社會身份割裂帶來的痛苦,尤其是婚姻這樣的大事——否則一個怪物女孩要怎麼尋求自己的婚姻伴侶呢?去找另一個怪物,還是祈禱世上有能夠接受自己狼人身份的紳士?
克雷頓必須為唐娜考慮這一點,烏倫已經去世了,他要像父親那樣為整個家族著想,將烏倫的女兒視作自己的女兒。
何況烏倫參軍的原因正有一部分是為了他
唐娜低下頭,沒一會兒又抬起來,她的反應讓克雷頓感到欣慰。
“我相信您的選擇是對的,要是您這麼想,我也會想辦法去問問法緹婭校長有沒有辦法抑製這種變化,或許在暗月徹底歸來前,我還有機會抑製血液的悸動。”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克雷頓說信任他這樣的話了,他感動地偏過頭去,正巧看到朱利爾斯提著羊進來。
男巫和他對視一眼,吃驚地開口:“我沒看錯吧,你真是餓得兩眼淚汪汪了!”
“你把羊放下就出去。”克雷頓冷酷地說。
“隻是個玩笑,彆當真。”
朱利爾斯把門關上,又踢了羊一腳,自己在桌子邊坐了下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或許你已經看到了,或許你還沒有,但如果你的先祖記憶靠近當代,那麼他留在血脈裡的信息就未必是真實的。”
麵對克雷頓皺眉嚴肅的臉,他解釋道:“咒縛儀式出現的時間並不長,有些暗裔知道它的效用,但不想要自己的**被後代窺探,所以如果他們足夠強大,或者認識精通血液之道的巫師,就會提前在自己的血液中留下術式預防自己後裔的視線。有的隻是遮擋,但還有的人甚至會投入一些可能會致死的虛假知識來報複窺探者。”
要是一個人能活很久,那麼他的愛心遲早要消磨殆儘,即使是對自己的後代也不例外。
朱利爾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聽到克雷頓沉重的呼吸聲,他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但克雷頓還是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的先祖應該還沒有那麼壞,畢竟狼人正是靠血緣團結在一起的生物。
“我想我的先祖還沒有那麼壞。不過,他提到了一個地方,如果沒有其他狀況,我想我或許還有親戚住在那裡。”
他說出了那個地名——天恩山。
或許有一天他會不得不離開這座城市,屆時他如果想要作為一個狼人發展,尋求自己的親族加入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朱利爾斯和唐娜都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朱利爾斯坐直了身體:“你能確定自己的先祖待在那兒嗎?周圍有什麼特殊的建築,或者地形?”
克雷頓回憶道:“它在一片山脈之中,上麵還有一座天空之神的神殿,而我的先祖就在山上為古帝國的所羅門王鎮守邊疆,他還有個貴族頭銜,但好像沒什麼用。”
“那就是白銀紀元了。”朱利爾斯說。
這和克雷頓記憶中的曆史不符合,他搖頭道:“不,白銀紀元已經沒有古帝國了。”
西征第農人之後,古曼西斯人創造的帝國也遭到了重大打擊,他們派遣去入侵第農人的軍隊有許多將領發生了反叛,沒有選擇回國,而是在其他地區繼續戰爭,獨立成許多新的國家,而當時帝國內部也陷入了政治鬥爭,無暇約束外部軍隊。在第農人逃離故土後的二十年,所羅門締造的偉大帝國也解體了。
朱利爾斯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在白銀紀元的初期古帝國隻是遭到了重大打擊,而沒有完全滅亡。即使古帝國在名義上徹底消亡之後,所羅門家族的狼人仍在那片土地上又秘密統治了上百年時間,隻是真正掌控的區域已經不超過十座城邦,你的先祖大概是在那段時間為他們效力的,那會兒的貴族頭銜確實一點用沒有。”
“有一個證據能夠證明我的觀點,如果天恩山正處於邊疆,那麼上麵就不該有天空之神的神殿,因為曼西斯帝國從來不會把神殿修建在邊疆,所羅門王下令將所有神殿都被修建在首都迪巫鐸完全能夠控製的省份,平時還有大量的士兵守護神殿,完全阻擋住外人的目光,同時隻允許王室指任的祭司代表信徒舉行祭祀典禮”
他看著克雷頓和唐娜求知的眼神,虛榮感控製著他說出了那段有彆於現世記載的曆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