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軍隻分散過兩次,但除了旅店和盜墓賊們居住的地方,他們沒去過任何其他地方,也沒有和任何人長談過。
但這顯然是有誤的,如果他們不曾找到接頭人,又如何知道施密特之前做了什麼,還能利用法律來攻擊他呢?
因此這份情報被克雷頓當做無效信息。
唐娜還希望再進行詢問,讓那些小鳥把住的稍遠的朋友也帶來,但卻被拒絕了。
就算她能和動物溝通,那些動物也不會完全遵照她的吩咐,現在是冬天,所有動物都忙著囤積糧食,沒工夫替她跑腿,而她能許諾的堅果太少了,它們也不接受賒賬。
這樣做的效果不儘人意,不過克雷頓本來就不指望她能做什麼。
接下去,他們下午的任務就是寫信,算賬、討論關於生意上的事。
本應該來熱沃的郵差還沒來,克雷頓覺得他們可能是死了,但還是決定先將信件寫好,因為這樣更節約時間,到了城裡,他便不用再臨時做這些工作了。
等到夜晚來臨,他又耍了個花招,在晚餐前就甩開了好奇心旺盛的侄女,獨自一人出門辦事。
到了約莫十點半的時候,他的事情終於辦完了。
維爾家的三兄弟並不是真正的三兄弟,他們長得都不太像。
而就算是,克雷頓也不會放過他們,因為他們是白天襲擊唐娜的人。他將這三個陷入昏迷的人扛到肩膀上,毫不避諱地邁步在街道上。
他要把這些暴徒帶到森林裡去,聽夠了慘叫再動手。
沒人能在折辱了他的家人後還安然無恙。
克雷頓拖著人體,腳步沉重但不遲鈍,冬天的冷風擦著他的兩耳吹過,但一點沒有打消他的興致。他已經不覺得冷,並且依舊心情愉悅地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如果不是舍不得打破夜晚的寂靜,他可能還會哼唱幾句。
古董商人在熱沃的這幾天很少有高興的時候,但這個晚上倒還不錯——不用擔心路上會有巡邏隊過來,因為他建議那些守衛者今晚好好休息。他們很相信他,這種信賴也讓他感到受用。
縱觀全局,整件事都比他預料的還要簡單,他隻是順著自己白天記住的血腥味找到他們的居處,然後走進屋子用普通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給他們一人一下,事情就基本解決了。
他們養了狗,但狗在狼人麵前當然是不會叫的。
甚至它現在就跟在克雷頓身後,搖著尾巴保衛著它的新首領。
克雷頓就在這能夠將他全身心接納的土地上走著,就好像漫步在自己的獵場裡一樣輕鬆。
三具沉重的人體磊在肩上不太方便,但克雷頓即使還是人形,也有體力帶他們一直走到城鎮外邊。
但克雷頓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拖著三具身體途經一條小巷時,裡麵突然撞出來一個黑衣人撞在他身上。克雷頓扛著的人全部摔了下來。
因為巷子裡那股垃圾殘渣的味道還有老鼠翻東西的索索聲掩蓋了人類行動的痕跡,克雷頓竟沒有先一步發現他。而同樣的,這個人是背對著巷子出口倒退出來的,因此他也是直到撞到克雷頓才發現這裡還有彆人。
狼人本該在那個人沒有回頭看見自己的時候就將他打昏的,但他認出了這位深夜鬼鬼祟祟行動的家夥。
而且,第四具落地的人體讓他來了興致。
“晚上好。”狼人語氣輕快地說。
比行凶還要糟糕的是行凶後撞見人,尤其是在自以為安全的寂靜和陰影中。
來人猛地轉身,右手鞭子一樣向後抽,克雷頓看見那隻手上正握著一把燧發手槍,但槍口即將指向他的時候又急速下墜。似乎來人並不想對其餘人動手,剛才的動作隻是本能反應。
“抱歉。”
他甚至還說了聲抱歉:“希望你沒有被我嚇到。”
路易斯教士坦然地轉過了身。
但當他在月光下看到狼人身邊三倍於自己的戰果,表情頓時呆滯起來。直到昏迷的暴徒們因為碰撞而無意識地發出呻吟,這才讓他恢複了一點鎮定。
帶著三個昏迷的活人到處走雖然比帶著三個死人隻好那麼一點,但好一點也是好。
看到他沒有繼續做出過激的舉動,克雷頓的嘴角忍不住向後扯,看見這位聖職後,他的頭腦幾乎瞬間編織出了一個新的計劃,一個比之前更好的計劃:“路易斯教士,您可以放心,我對於一個父親的複仇完全沒有意見,實際上,我和你正在做同樣的事。”
他低頭看向勞倫斯,後者臉色平靜,沒有對自己躺在地上的處境抱怨,這份大度可能同他脖子上那條乾淨的過分的切口有關。
路易斯教士殺了珠寶匠。
這對克雷頓來說簡直是一份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