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知道救世軍的接頭人是誰?”
“反正不是本地人。”克雷頓張開雙臂搭在靠背上:“隻要把每個外地人都趕出去就大功告成,這是誰都能想到的辦法。”
朱利爾斯嗬了一聲。
“好主意。”不過看表情,他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事情看起來像是解決了,但我建議你們不要就此放鬆警惕,至少我自己不會這麼做。”
“你這是”唐娜的指責還沒出口就被克雷頓按了回去。
“當然了。”狼人和藹地說:“我們也必須考慮路易斯教士失敗的可能。所以呢,我們明天下午就走。”
朱利爾斯和唐娜都驚訝地看著他。
“隻用我們的腿嗎?”
“當然,就隻有兩條腿。”
“或許也不用那麼快?”朱利爾斯的語氣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就是要快。如果彆人都意料不到我們會這麼做,我們就安全了,這是一個老騎兵的經驗。至於坐騎嘛,我們肯定有辦法在路上等到願意載我們一程的人,再怎麼說,十二月前我們肯定能回去。”
男巫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看了眼唐娜,後者好像正在為此事隱隱高興著——就因為徒步旅行的不確定性。
二對一,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這麼辦吧。”
看到兩位同伴沒有再反對,克雷頓敲了下桌子定下結論。
“好了,現在誰上去通知芭芭拉和佩羅,我想他們是願意和我們一起走的。”
“還有瑟蘭妮小姐。”唐娜補充說。
克雷頓平和地看著她:“瑟蘭妮小姐現在肯定已經在睡覺了,我們明天再叫她。”
當天色發白,克雷頓和唐娜、朱利爾斯才動身回到旅店。
他們剛進入旅店大堂,就看見裴倫抱著一捆木板從樓梯上下來,後麵是穿著睡衣的瑟蘭妮,好像在督促他做完這件事。
“它的質量也太差了!”她抱怨道。
朱利爾斯感到不對勁,他在大堂內掃視了整整一圈,可以肯定這裡和他昨晚離開時有了某種區彆,隻是具體是什麼區彆,他一時說不上來。
“怎麼了?”他隨意開口。
裴倫悲哀地搖頭:“沒什麼,隻是瑟蘭妮小姐房間裡的床板壞了,我正要去換。”
說著,他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手裡的東西。
克雷頓注意到那些木板上有著奇怪的痕跡,它們的厚度並不均勻,還有一些粗糙的刀口在上麵,仿佛有人在打磨這些木料時三心二意,又或者刻意破壞。
“肯定是之前某位租住的房客乾的,他用刀子把木板刮薄,這樣後麵睡這張床的人就可能壓壞木板,從床中間掉下去。現在我得花兩個小時來處理那張床,好讓它恢複成可以睡人的程度。我真討厭惡作劇!”
旅店老板不忿地抱怨著,他開了幾年旅店,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但這麼無聊的還是頭一次。
這不過是隨口一說,克雷頓卻愣住了,他朝裴倫招了招手,讓對方把木板放下一塊,隨後對著這並不珍貴的樣品當堂細細研究起來。
唐娜也好奇地湊過來:“這有什麼特殊的嗎?”
“如果之前你得到的情報無誤,救世軍確實沒有拜訪過其他人,那麼這些木板就有特殊之處了。”
克雷頓的拇指在刀口上摩挲著,判斷出它誕生的時機十分接近現在。
“那個房間,就是瑟蘭妮小姐現在住的那一間,原來屬於那個叫闊克的家夥,他是楚德·奧斯馬爾的仆人。”他專注地看著這塊折斷的薄木板。
在他旁邊,朱利爾斯意會地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找到救世軍的接頭人了。”
如果救世軍沒有拜訪其他人,那麼他們隻能在旅店裡和動亂之屋學派的接頭人交流。
裴倫的學徒比爾被送去城裡醫治,否則這裡每個房間都會得到及時的清潔和掃除,靠裴倫自己沒法弄得那麼細致,他沒精力去做這麼多事。所以末日追尋者教派的人要是在房間裡留下了什麼東西,隻會是在比爾離開之後。
在這段期間還住在房間裡的,就隻有那對奇怪主仆中的仆人闊克了。
那頭製皮師就是聽從他們的操縱,但他們也假裝害怕離開了旅店,這是為了房間的新住客能夠快速入住,但這其實是不確定的。除非他們擁有占卜能力才能確定這一點。
克雷頓和朱利爾斯不約而同地想明白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