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燭火靜靜地燃燒著。
他們現在在寄宿的人家中聚會,但天知道這個聖職是怎麼找上門來的。
不過闊克不在乎,這個本地聖職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並不衝突,隻要動亂之屋為他安排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看著路易斯教士的古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隱藏卓有成效。
這絕對把對方嚇到了。
誰能想到這個體態肥碩、沉默寡言的仆人才是“主仆”中真正的主導者呢?
闊克儘情享受著給人驚喜帶來的樂趣。
就算這動亂之屋成員的身份暴露了,教會的聖職還得祈求他離開這裡,不為本地帶來災害——這份尊敬是前所未有的,是他加入了動亂之屋才得到的資本。
為此,他無比感謝奧斯馬爾。
“請握著聖物發誓。”路易斯捧起一塊古老褪色的布片遞到他的麵前。
這是白教所謂的指聖立誓,是普通人也可以參與的儀式。撫摸著聖物起誓的人如果最終背誓,那麼他會獲得一個標記,掌握奇跡的聖職會更容易注意到他,也更容易對他產生敵意。
闊克沒有猶豫,他把手按在布片上和聖職一起誦讀誓言。
他將不能傷害熱沃的普通人和最新來的那幾個外來者,除非有人主動對他發起進攻。
誓言成立之後,路易斯教士呼了口氣,明顯放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從座位上起身,打算從這沉悶的、充滿魚腥味的客廳裡出去,楚德·奧斯馬爾卻叫住了他。
“尊敬的教士,您能否為我們解答一個疑問,您是如何察覺到是我們在指使製皮師和救世軍的呢?這個答案就作為我們熱心配合的.回報,您看如何?”
聖職轉過身,麵臨著闊克純粹的好奇眼光,還有楚德·奧斯馬爾怨毒的眼神。
他歎了口氣。
“在製皮師公開亮相的那一天,我拜訪了所有暫住的外鄉人,按照他們來熱沃的時間一個個拜訪過去。當時,我對每個外鄉人都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了克雷頓·貝略的名字,並告知他們,這位紳士提出了.”
“.提出了一個新的區分人與‘狼人’的辦法,所以他免於測試。”楚德·奧斯馬爾猛地甩了下頭,燒傷似的粉色臉部更加猙獰:“教士啊,教士,讓我們直接說重點,如何?”
他對於得到答案這件事顯得急不可耐。
路易斯教士終於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當時,我對不同時間來到熱沃的外鄉人說明的克雷頓的位置都各有不同。對於半年前來到熱沃的外鄉人,我告訴他們克雷頓·貝略在教堂接受庇護。對於兩個月前來到熱沃的外鄉人,我告訴他們克雷頓·貝略在公共穀倉與巡邏隊為伍。而對於最近兩個月才來到的熱沃的外鄉人,我隻說,克雷頓·貝略和他的家人沒有參加測試的必要,他在寄宿的地方休息。”
奧斯馬爾的臉扭曲了起來,他已經明白了,但教士沒有停止訴說的打算。
“當製皮師不同於往常的深夜行動,而是過早出現在旅店準備襲擊落單的貝略一家時,我就知道是有個最近兩個月才來熱沃的外鄉人在它的背後引導,隨後就發現了你們。你們.太獨特了。”
長得這麼醜的人實在不多見。
楚德·奧斯馬爾垂下眼簾,遮蔽住眼中的情感,聲音尖利道:“太好了,謝謝您的解說。您現在可以走了。”
教士終於可以走了,關上房門前,他聽見闊克在背後發出了老年女性一般的笑聲。
“奧斯馬爾.不,楚德,這次是你犯的錯了!我給了你指揮製皮師的權利,但你卻讓我們的身份暴露在教會的麵前,要不是本地教會沒什麼人,這可就是嚴重危害到我們‘理想’的罪責。”
肥胖的身軀揚起寬厚的巨掌,等著奧斯馬爾湊過臉來。
誰犯錯,誰就要挨巴掌,這是他們一早就說好的,不過直到聖職拜訪之前,吃巴掌的都是闊克,如今終於可以扳回一城。
看著那粗壯的胳膊,燒傷臉的表情變了又變,儘量地往背後縮去,這個動作引起了闊克的不滿。
“你怕了?這個規矩可是你自己以前定的。”
楚德·奧斯馬爾不安地搖頭。
“不不不。這不是犯錯,這是我們必要付出的代價,我的計劃.它隻是沒有成功而已。”
他看見闊克狐疑地放下巴掌,立刻鬆了口氣,侃侃而談起來。
“我們必須消滅克雷頓·貝略身邊的那兩個人,否則他們就會危害到我們的事業。”
“為什麼?”闊克不解地問。
“因為我預見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