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異教神靈也是最早的薩滿教導師。我的父親就是這樣的存在,他能夠聽到自己的森林中所有聲音,當懷有敵意的人穿過時他也能感受到。但是這種力量不是立刻就能施展的。他花了幾十年來培養那片土地,雇人種植了一片森林,從此才算在薩沙市真正紮根。”
“而在熱沃,我們已知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就隻有拉克斯家族的水澤仙女,因為具備‘神靈’特質的存在無法在同一片區域生存,他們天然會因為本能而爭鬥,除非是同一種族。而既然拉克斯家族還存在,其他的神靈就必然已經消亡了。然而阿德萊德並沒有真正掌握這片水土,她醒來的時間太晚了。”
朱利爾斯的解釋很完善,克雷頓一邊聽一邊抱起胳膊,他已經明了法師顧問的意思。
“所以這片土地的靈魂沒有辦法利用。”他為朱利爾斯的話做出總結。
男巫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仿佛他能理解這一點是什麼意外之喜。
“對!”
“但是我相信這裡的確有異常的存在。”克雷頓淡淡地說,心中愉悅地看著後者的臉開始扭曲。“唐娜所說的不無道理。如果巧合太多,那麼不妨把這件事當做異常來處理好了。”
朱利爾斯在花叢中發出一聲譏諷的笑:“如你所願,但我們什麼也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入手呢?”
克雷頓不慌不忙:“按照時間,或許真正的厄運在大保羅離開熱沃時就已經發生了,甚至阿德萊德的死也說不定是不幸的一環。而他們都曾在水流邊迎接自己的命運”
這一次,朱利爾斯的反應很快。
“你覺得那可能是施密特一直追尋的寶藏在傳播厄運?”
這並不稀奇,前往麥斯裡的探寶者經常往國內流傳著金字塔內蘊含死者詛咒的傳聞。
帶走法老的寶藏會帶來厄運——更彆提帶走墓主人做壯陽藥的發指行為了。
雖然也有一部分人可能就是單純地吃壞了肚子,但如果類似的事為真,克雷頓·貝略認為此事也不得不防。
“為什麼不呢?救世軍的人將他抓起來,這未必不是為了阻止他繼續發掘。而這也是末日追尋者的旨意,我想,那個寶藏距離真正麵世或許已經不遠了。”
說到這兒,克雷頓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醫生家的方向。
穿過教堂邊的藥草園和前方廣場,再走兩條街就是醫生的居所,而楚德·奧斯馬爾和他的仆從都住在那兒,甚至走到閣樓就能看到這裡,或許超凡者有辦法感知到這裡,而他們的交談應該更注意一點。
此時此刻,冥冥中的靈感忽然讓克雷頓顫抖起來。
當他幻想著楚德·奧斯馬爾站在閣樓窗前居高臨下窺視這裡的景象時,那一雙眼睛給他的感覺突然與另一雙眼睛重合了。
不,它們就是同一雙眼睛!
“是楚德·奧斯馬爾!他就是當時用邪眼看著我們的人。”
當著朱利爾斯的麵,克雷頓·貝略毫無征兆地驚呼道。
因為形式威逼,前救世軍組成的新叛亂組織不得不轉移到了沼澤區域結營紮寨。
的確,他們有武器,但本地人也有。
一切都無可奈何。
這裡很冷,生了火還是很冷,淤泥浸入鞋子,頭頂的枯樹枝搖搖欲墜,任何人都不會想在這裡住上一晚。
但他們得住在這兒。
鎮子上的菜商和麵包師助手也有來過,但食物的價格抬得很高。
有人和這些奸商交涉,試圖讓價格變得合理,但同時也有人開始向商人典當自己身上的東西,而弗朗西斯發現這個現象後則立刻嚴禁他們這麼做。
意見的不一致讓商人們發現了他們的軟弱,於是更不願意在定價上動搖。
關於怪物仍在遊蕩的傳聞沒有被知情者澄清,肯帶著商品穿過野外送到救世軍營帳前的商人都是愛財如命的家夥,他們認為自己冒了風險,理應得到高額的報酬,而這些槍手的報價令他們十分失望。
一些商人甚至扭頭就走,決定第二天再來做買賣。
拉文萊爾的手下太多了,打獵和采集可養不活這麼多人,每個商人都相信他們願意在經曆饑餓的第二天出更多的錢買同樣份額的食物。但隻有救世軍們自己知道這是個誤會。
他們真的快沒錢了。
直到商人們全數離開,救世軍們買到的食物也隻夠一部分人吃兩頓,注定有人要餓得睡不著覺。
餓肚子的時期在他們逃出薩沙市的時候已經經曆過,他們並不是不能忍受,但當時作為他們全部寄托的動亂之屋是作為一個完美的形象在他們的語言與幻想中出現的,似乎隻要找到動亂之屋的接頭人,他們的苦難便將結束。
而一旦意識到來到熱沃還要繼續受苦,他們便不能再接受。
幻想的破滅讓他們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