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辟開新路,來到雜草稀疏的土地上後也找男巫要了點煙暖身子。
這裡的寒冷已經讓狼人都有些受不了。
這麼看來,鎮長選擇和救世軍一起等其實再正確不過,時間站在有房子的人這兒。
兩人慢慢穿過這一帶,來到沼澤與河岸的交界處,這裡的雜草已經趨近於無,大片的泥濘已經結冰,那些淺薄的冰層就像天然的鏡子碎成數片撒進黃土,倒映著天空的景色,當他們走過時,冰層會發出克拉克拉的碎裂聲響。
複活島盜墓賊和他們曾經在這裡留下的挖掘痕跡還沒有消失,那些深坑如今也被凍得冷硬,標本一樣陳列在他們身前。
差點砸死克雷頓的兩棵枯樹更是時刻提醒他這裡發生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事。
克雷頓和朱利爾斯不約而同地吸了口煙,煙草絲上的火光頓時明亮起來,連天上的飄雪也變得亮晶晶的。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這兒,但上一次來這兒的時候他們一無所獲。
現在抱著確鑿的懷疑,這片區域確實越看越可疑了。
克雷頓吐出一個熱騰騰的煙圈,然後索性叼著煙卷,雙手執著斧子在地上用力劃了一條線,泥土的顏色從水邊到岸上逐漸轉化成淺色,質地卻十分相似,線的存在讓顏色差異變得明顯。
他蹲下來撚起一撮土,示意朱利爾斯也蹲下來看。
“你看這泥土的顏色,長期浸水的泥土和普通的土壤是有區彆的。沼澤可能原本也屬於河道底部,隻是現在水位下降,將這裡暴露了出來,而這種情況不知道持續多久,從草的高度來看。可能不止一兩年時間。在某些多水的時季,這裡會變得大不相同。”
施密特認為第農人的將軍帝·傑塔利將寶藏沉入河底,但既然時間過去這麼久,河水的水位下降導致原來埋藏寶藏的地方露出水麵並非不可能的事。
“沼澤古屍。”朱利爾斯看著線突然說出這個詞。
克雷頓叼著煙卷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過了幾秒,狼人也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個水澤仙女說他們在彼此交流時提起過古代的死者,而且相當確信底下還有彆的東西,這或許是他們在她醒來前就挖到過古代人的屍體,因此才會執著於這片沼澤。”
這個推測無疑將寶藏存在於這裡的合理性再度拔高。
“那你的法術能占卜到地底的事物嗎?”
朱利爾斯站起來攤開手歎息道:“很不幸,我的材料不夠了。”
他的所有儲備都在上一次用完了,接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隻能像尋常人一樣通過觀察與邏輯去解決。
“那麼伱的魔法沒有感應到什麼異常嗎?”
男巫搖了搖頭:“這兒都被凍住了,元素的變化會破壞痕跡,我什麼也感受不到。還是準備好在這裡待上幾個小時吧。”
克雷頓無奈地將嘴裡的煙卷一口氣吸到底,隨後吐掉煙蒂,站起身,再度掄起斧子重砸地麵。冰層和泥土一道被斧刃劈開,具備靈氣的超凡奇物沒那麼容易破壞,它除了武器的身份外,亦是一把好鏟子。
朱利爾斯搓了搓手,四處打量著地麵。
光榮之手在他的身上,這或許能為他的行動帶來一定的運氣。
“等等。”他突然說,克雷頓看過來的時候,他就伸手指著一塊不起眼的地方:“這裡好像有東西。”
狼人動了動鼻子,他並沒有發現朱利爾斯指著的方位有什麼異常,不過他還是過來了。
照例先是一斧,但砍下去的手感立刻與泥土變得不同。
克雷頓改變手法,慢慢地用斧刃撅出泥土,讓下麵的東西暴露出來。
那是一個被剝了皮的屍體,血已經放乾,在克雷頓拍去泥土後甚至呈現粉色的質地,至於是什麼動物尚有待考察,因為它十分殘缺,隻剩下一團,結構變形得很嚴重,隻能勉強能辨認出有肋骨的結構,狼人認為這可能是鹿的半截。
“這塊血肉很新鮮,一些野獸會把沒吃完的獵物埋進土裡,等到肚子餓了再挖出來充饑。”
朱利爾斯沒有聽他的說法,而是示意他把這團屍體放下。
接著,這位男巫開始發揮自己在醫學領域上的技能,他戴上手套,將屍塊內的所有骨頭抽出來再拚到一塊。沒多久,一個人類上半身的骨骼結構就在血肉之外的地方成型。
克雷頓的神情嚴肅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處有多麼嚴重了。
朱利爾斯抬起頭看他:“我們好像找到了塞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