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就得聽人大吼大叫,克雷頓從睡夢中得來的好心情全沒了。
“朱利爾斯,我請你把事情完整地複述一遍。”狼人咬著字說,然後把一碟食物拖到自己麵前。
然而這時,門外被鎮長派來照看他們的警衛卻闖了進來,顯然是朱利爾斯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他抱著槍看他們:“有什麼麻煩嗎?”
男巫在椅子上偏轉過身,對著這個他眼中的鄉巴佬露出一個真切且歉意的笑容。
“沒事,隻是一點小問題,您不用擔心。”
其他人不想把事鬨大,也都附和地點頭。
警衛被他們打發走了,不過他的到來倒是讓朱利爾斯冷靜了點,他壓低了聲音,眼神卻和之前一樣凶狠:“路易斯教士被抓起來了,那幾個虎克偵探舉報他舉行黑彌撒,還拿出了證物——一個刺穿了死嬰的十字架,那個十字架被人證實是他的東西。救世軍那裡則提供了幾具死相淒慘,布滿撕扯痕跡的屍體,證明還有怪物在肆虐。”
芭芭拉羞愧得一言不發,而克雷頓則對這個說法的前半部分嗤之以鼻。
“這是汙蔑。”
路易斯現在隻會想著複活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彆的事,而黑彌撒沒有令人死而複生的力量,這在平民中也算常識了。
隻有神才能令人死而複生。
朱利爾斯的憤怒沒有減輕半點:“問題就在於現在大家都懷疑製皮師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而且沒人知道塞萬死了。”
“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妄想?”狼人很是不解。
“因為虎克偵探提供了那顆製皮師的腦袋,沒錯,就是你們吃剩的那些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他們的手裡,那些偵探謊稱是自己的戰利品,他們又在黑彌撒的祭壇邊找到了路易斯教士的個人物品。現在大家都知道製皮師死了,還認為路易斯製造了什麼彆的魔獸來危害鎮子。”
說到這裡,男巫發出一聲冷笑。
聖職白天都在教堂工作,又是獨身居住,彆人要到他的房子裡拿什麼簡直輕而易舉。
“路易斯教士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我想他在本地人心中是很有信譽的。”
“誰知道,他看起來和瘋了一樣,好像巴不得快點去死。一些人把他的表現和製皮師的死聯係在了一起,覺得他在為那頭怪物哀悼。”朱利爾斯咬牙切齒,再次追溯原來的話題:“你們為什麼不把獵物處理掉,用火燒成灰不行嗎?多簡單呐!非得把它們完整地埋起來?!”
克雷頓搖了搖頭:“發生這種事很遺憾,但火燒真的不行。煙很大,而且燒不壞大塊的骨頭,焚燒屍體隻會讓人很快察覺到屍體,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謀殺。”野獸可不會用火。
男巫改變了措辭:“那就把屍塊扔進河裡。”
“這麼做不行。”佩羅意外地說了句公道話,他神情沮喪,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如果屍體被分散成小片,那麼魚會把它們頂上岸。”
魚會吃屍體,那些不夠大的魚沒法吞下肉塊,但還是會一直頂撞那些血肉碎片,直到把它們推到岸邊。
朱利爾斯被這意想不到的人嗆了一下,竟無話可說了。
他氣呼呼地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所以,你們覺得那些屍體被發現就是必然的事了?我敢打賭那兩個末日追尋者就是用了奪神者的儀式才發現製皮師已經死了的,如果你們焚燒過屍體,至少他們沒法從那具屍體裡汲取力量。”
克雷頓打心底想要終結這個話題:“這種事誰也想不到,你當初不也是這麼看的嗎?”
狼人並不在乎路易斯的結局,雖然對方是幫了他們不少忙,但這位聖職畢竟殺了伊恩·拉撒路,後者的複活不代表他的罪行可以抹消,就算被本地人判處死刑也是理所應當。
何況他自己也沒有意願反抗不是嗎?
克雷頓和路易斯的交情還沒好到他要為對方去劫獄。
他們就快走了,不必多生事端。
“可惜,我本來還打算讓路易斯替我們去查沼澤裡的東西,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克雷頓是這麼想的,但朱利爾斯還有話說。
“我們得想辦法和他通話,或者找出陷害他的人的目的。這些虎克偵探這麼做肯定是末日追尋者指使的,否則他們沒法拿到製皮師的腦袋。他們之中肯定還有什麼陰謀,或許我們應該查明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
克雷頓並不在意。
“這件事就讓鎮長頭疼去吧,反正拉撒路現在在我們這邊,我看他們交情不錯,要是真出什麼問題,可以讓他去阻止他們。”
“拉撒路,你說呢。”他轉向伊恩·拉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