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者有權利用自己的方式留下紀念。
這麼做好像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剛剛趕回來的狼人趴在一處樓房屋頂上,無意回頭時將這一幕印入瞳孔,相機鋪天蓋地的閃光讓他所在地方也被照料,他突然有一種被發現的感覺,但光芒消失後,他沒有看到表現異常的人,剛才的感覺似乎隻是個錯覺。
哪怕這些人已經開始慶祝,他還肯定這件事沒有完全結束,因為末日追尋者教派的人不會隻做這麼簡單的規劃。
他用爪子勾住房簷,身體下降,另一隻爪子推開一扇全黑的窗戶蕩了進去。
這是佩羅借給他的房間。
換上備用衣物,克雷頓上樓找其他人。
走廊是黑的,但是氣味和門縫中透露出的光無一不證明其他人都還在這裡。
開門前,他遲疑了一會兒。
剛才發生的事仍印刻在他的腦海裡,清晰無比,但真實感卻如同風中的落葉那樣飄忽不定。
克雷頓低下頭,好像看到弗朗西斯殘破的頭顱在地上看著他。
飽腹感也在提醒他自己做了什麼。
克雷頓深吸了口氣,這一次推開了房門,除了伊恩·拉撒路和瑟蘭妮,所有能動的人都聚集在佩羅和芭芭拉的房間裡,床頭的油燈火焰顫顫巍巍,勉強照亮了半個房間。而女吸血鬼躺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臉色蒼白,其他人都圍著她。
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曆史被篡改了,被救世軍襲擊的不是瑪麗·艾塔,而是芭芭拉。
看見他,唐娜立刻欣喜地叫了他一聲。
“克雷頓!”
“克雷頓叔父!”克拉拉也喊,旁邊唐娜瞪大了眼睛。不過克拉拉此刻比她高太多,一點沒注意到她。
看到她們的時候,克雷頓突然感到不自在,幸而她們要圍過來的時候,朱利爾斯搶先張開手臂把她們攔了下來,同時還示意其他人後退。
“你看起來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你要不要先去照照鏡子?”
男巫眼神狐疑地盯著克雷頓,他將手塞進口袋裡,大概是在做什麼施法手勢,這讓克雷頓更感到不安。
他摸了摸臉,並沒有摸到什麼增生的器官,或者與人臉不同的地方。但其他人確實在聽到朱利爾斯的話後更細致地觀察到了什麼異樣,這從他們驚異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
男巫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顏色.看起來就像是又進行了一次咒縛儀式那樣.”
克雷頓又摸向自己的眼睛,但理所當然的,顏色是摸不出來的。
“給。”唐娜在床頭櫃找了塊鏡子擠過朱利爾斯給他。
克雷頓向鏡子裡麵看去,
他的眼球上虹膜的部分不知什麼時候又擴張了,黃褐色瘋狂地往外擴張,在正視鏡中自己的狀態下,他的眼白幾乎完全看不見了,而瞳孔則也比之前放大了些許。
他把鏡子放下:“我之前遇到了點問題先說說你們吧,你們怎麼都圍在這兒?芭芭拉又怎麼了?”
“真巧,我們這裡也出現了特彆情況。”
克雷頓的話沒有能讓朱利爾斯放鬆,他一邊沉聲解釋,眼神一邊向床上的芭芭拉看去:“芭芭拉女士突然發了瘋,我們給她喂血也不管用。老佩羅說這是老毛病,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但她在遇到你們之前就有這種事發生。”被糾正的佩羅決定糾正回來。
妻子發了瘋,他看起來反倒比其他人都冷靜,還勸其他人也冷靜。
“聽著,我知道這看起來很可怕,但這毛病她以前就有,隻要讓她休息一個晚上,她就能恢複正常。明天你們就知道我的正確了。”
克雷頓記得芭芭拉以前似乎說過這樣的事,但他聯想到自己和弗朗西斯的遭遇,沒有完全相信佩羅的話。
“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黃昏和夜晚交接之時。”朱利爾斯說。
克雷頓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把自己之前經曆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包括中間發生的事。
食欲的振作或許也是某種特殊的條件,他不希望巫師們對事實產生誤判。
在戰爭中,任何一次情報錯誤都可能害死交戰的人。
這種事當然會遭到一般人的反感和恐懼,他預料的到。佩羅額頭的皺紋已經如同刀刻,但什麼也沒說。朱利爾斯和唐娜也是表情各異,不過男巫臉上是“終於如此”,而少女則是微微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