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爾斯裝模作樣地左腿回退一步,右手撫胸彎腰一禮。
“如你所願。”
今晚難得的熱鬨,許多人都沒有入睡。
醫生、還有他的護士助手——也就是他的妻子都在忙碌。
老獵人施密特雖然被救了回來,但他的生命垂危,需要專業人士不分晝夜的看護才能勉強維持。
濃鬱的藥味在屋子裡彌漫。
闊克還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肯出門。
楚德·奧斯馬爾對此已經習慣。
闊克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從小就是這樣。
不過這也是好事,至少他去見傑弗裡鎮長的事情不會被闊克察覺。
鎮長就等在屋子外的不遠處,他沒有拿任何照明的器具,整個人籠在夜晚的煙霧中,楚德在窗戶後麵認出了他,立刻穿上正裝拿起手杖下樓與他見麵。
鎮長和他的合作是在不久前開始的。
準確地來說,是救世軍綁架了施密特之後的某一天,楚德找上了鎮長。
勸說的過程幾乎沒有難度,日漸虛弱的身體、掉個沒完的頭發、反應越來越遲鈍、被糖分腐蝕出孔的牙齒、如積木堆疊但永遠不會倒塌的皺紋.即將步入老年的中年男人有太多恐懼的事物。
楚德隻是提起了一次艾利西奧儀式的效果,傑弗裡鎮長就同意了結盟,唯一的要求是彆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楚德自認為是個體貼的人,他遵循紳士的作風準則,關於鎮長的顧忌,他完全能夠明白,也完全能夠信守承諾,因為他相信真正的開誠公布是一段良好合作關係的基礎。
闊克就是因為有了秘密才開始變得暴躁的,楚德每次回想起這件事都不禁咬牙切齒。
因為就是他自己親手把闊克送進末日追尋者教派,教派的人教壞了這個孩子!
“您看起來不太高興。”傑弗裡問。
楚德不再回想那些痛苦的事,他隨口敷衍道:“沒什麼,這地方的夥食讓我的腸胃不適,或許我在這裡沒法再待更久了。”
他說完,突然注意到陰影下傑弗裡的臉上也沒有喜悅的神色。
這不應該,因為他答應要給對方報酬的。
“先生,我想我們之前是約定好了的,我也已經付過定金了,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增強的力量嗎?”
傑弗裡的臉皮抽了抽。
“我已經確定了,佩羅的家裡有兩個與我相似的存在,但都不能動彈。”
“很好。”楚德滿意地點頭。“說起來,其實你身上的力量就是我從他們身上奪取到的,如果我的事能夠完成,那麼我還能從他們身上奪取更多的力量贈予你。”
傑弗裡的臉皮又抽了抽:“您要殺了他們?”
“用不著我動手。”燒傷臉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手裡的黑色手杖轉了幾圈停下來:“闊克也不會動手的,你放心吧。”
“所以是巫術的力量?”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因為接下去的事和你無關。”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傑弗裡的哪根神經,他突然惱火起來:“怎麼沒關係,要是你的巫術出錯了呢?”
“我會出錯嗎?”楚德驚訝地反問。
傑弗裡突然逼近了過來,畫家這種輕慢的態度把他惹火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襠部:“我剛才就想說了,你的巫術絕對有問題。關於這個疏漏,你可以問問我消失的男子氣概!如果早知道力量的代價是這個,我根本就不會選擇和你合作!”
“啊?!”
楚德·奧斯馬爾頭一次感到事情不在掌握之中。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儀式將奪取來的吸血鬼特質加在凡人身上的後果。
他治不了。
他再次開口:“我可以治,但你得把剩下的事辦完。我要.”
“你得先把它治好,不然免談!”
憤怒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楚德的身體就突然一歪,連續後退了幾步才重新站穩,鮮血從小巧鼻孔中流暢地湧出,伴隨著不斷搖晃腦袋的動作,好像剛剛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當楚德恢複過來,就用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盯著他。
“我問你,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