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低頭又撓了兩下克拉拉:“你是來殺她的。”
他的語氣很篤定,而闊克的表情則又是一變,但隨後緊閉雙眼,做出一副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樣子。他的確被指使來這裡做這件事。
“你來晚了,她已經死了。”克雷頓的話讓他再次睜眼。
“誰殺了她?”
“我。”
克雷頓在克拉拉麵前對於殺死她母親的事直言不諱,克拉拉也無動於衷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裡蹭著他的手指。
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阿西娜是誰,阿西娜很早就把她丟下了,克拉拉記憶中的母親其實是聖杯會用來管教沒有天賦的孩子的保姆。
但闊克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看克雷頓·貝略的眼神開始變得詭異。
殺死一位母親,再役使其女兒,這種邪惡的行為顯然不是那些自詡正派的家夥會做的。
“既然她被你殺了,那我確實沒有繼續停留的理由。”
“你們有仇?”克雷頓問。
“這和你無關。”
克雷頓點點頭:“我知道了,這隻是彆人給你的任務,你隻是個大頭兵,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闊克來說,這句話的侮辱性似乎比朱利爾斯的那些荒謬言論更強。
“如果你再做這些臆測,我不會繼續回答你的問題。”他盯著克雷頓的眼睛咬牙說,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最後怒吼出聲:“你無權評價我!”
壁爐裡的火焰猛然一跳,其他人紛紛站起來戒備著這個已經失去移動能力的人。
闊克的心秘傳此刻還能發揮作用!
佩羅的獵槍已經頂在了闊克的後腦上隨時準備擊發。
但克雷頓仍然坐著,他還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冷靜,他們隻好將信將疑地重新坐下,隻是看闊克的眼神不再嘲弄。
“我向你道歉,但現在請你冷靜下來。”中尉心平氣和地說,“既然你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那麼讓我們回歸之前的話題。我們對你的不死之身很感興趣,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得到的嗎?如果我們沒有看錯,你應該還是個人類。”
“我不知道。”闊克說。
這並非謊言,但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但他並不知道楚德·奧斯馬爾是怎麼做到的,他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這個家夥。
克雷頓沒有選擇直接相信這個回答,而是將克拉拉交給唐娜,她的右手五指穿過金發按在人頭的後腦上,一種源自靈性的鏈接開始建立。
“請你再說一遍。”
“我不知道。”
克拉拉眼中的藍色跳動了一下,隨後唐娜對克雷頓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知道也是知道。
闊克意識到她們在做什麼,眼神陰沉下來。
不過克雷頓沒有糾結這件事,他換了個方向,詢問闊克關於楚德·奧斯馬爾最近所做的事,但闊克的回答十分無趣,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似乎楚德·奧斯馬爾真的隻是同自己曾經的學徒結伴旅遊,每當他要做自己的事時就會一個人離開,並不向同伴透露自己的目的,而闊克也不喜歡出門,因此隻能被動地接受外界訊息。
聽起來闊克對一切都不知情,克拉拉也判斷這些信息的真實性無誤。
但闊克回答問題時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克雷頓知道他肯定還藏著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隻是絕不會主動告訴他們。
闊克不怕疼痛,狼人開始考慮一些精神折磨的手段,但執行那樣的手段也會使他自身感到心理不適,因此他還在猶豫。
路易斯教士突然開口了:“奧斯馬爾和勞倫斯的兒子丹尼接觸過,他們說了什麼?”
這可讓闊克沒料到,他沉默下來,眼珠轉動著,似乎在考慮該編織一個怎樣的謊言,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克拉拉,還有托著克拉拉的唐娜,她們的存在讓他有些自暴自棄了。
唐娜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
布拉科拉的校長役使著眾多的魔鬼,她也學習了一些契約的手段。
雖然她與克拉拉隻簽訂了一個臨時契約,但通過共享得到的惡魔能力在此刻已經足夠。
不需要闊克開口,她就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自我懷疑,還有一些朦朧至極的想法。
研習心秘傳的闊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心理防備沒有辦法隨時建立,何況他的能力此刻還在維持著另一處的項目,無暇顧及此處,因此他流動的思維被這個女巫用惡魔編織的網打撈起來,甚至因為他的虛弱和兩種力量的共同之處而起到了更為強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