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再次向唐娜核實了一遍克拉拉的情況,確認了以她們的能力還無法做到與愛德華茲匹敵,更無法修改他人的**和情緒。
布拉科拉的法緹婭校長留給她的咒印也隻能被動地防護記憶,而不能主動運用。
但是如果有一位足夠強大的施法者幫助,她或許可以嘗試用這道咒印聯係上布拉科拉。
這算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等到“第二天”的晨鐘敲響,他們依照各自的身份來到禮堂。
愛德華茲等在那裡,他看起來是有一些問題要問,但有些事比克雷頓可能存在的嫌疑更重要。
“有現世的客人到訪,你該接見她了。”他說。
“這麼快?”
愛德華茲的心情意外地不錯,他微微一笑,回答克雷頓:“仙境之外可是有一整個世界的人在做夢。”
克雷頓接見的第一位拜訪者是一個有著亞麻色頭發的女孩,她看起來和唐娜差不多大,有著當代標準的淑女氣質。她看著城堡裡華麗的裝飾架和侍從們複古的打扮,表現得迷茫又好奇,時不時停下腳步,轉動身體去觀察四周,似乎以為自己真的進入了一個隻存在於童話中的美好國度。
克雷頓反複打量她,但沒能看出這具夢境臨時塑造的身體和自己有什麼區彆。
他裝作熱情地款待了這個姑娘,在他刻意地誘導下,了解拜訪者的經曆並不困難。
這個女孩名叫愛麗絲,也是多恩人。她在花園裡玩耍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兔子洞,隨後一睜眼就來到了仙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醒來後要先去看醫生。”克雷頓叮囑她,這孩子明顯是昏了過去。
儘管不知道國王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愛麗絲還是乖巧地答應了他。
隨後,她就被打發去和公主唐娜待在一起吃餅乾喝果汁。
克雷頓沒有向她提起關於仙境之門的事,連愛德華茲都顯得興趣缺缺,沒有指責國王的失職。
因為誰也不會指望這麼一個小女孩去殺二十一個人,哪怕是買凶也不行。
不過很快,第二名拜訪者出現了。
這次是一位來自特勒爾斯共和國的劇作家,他看起來對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和愛麗絲不同,他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姓名,同時也不相信此方國的人對他說的所有話,他隻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相信自己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朋友弄出來的惡作劇,而此方國的所有人都是演員。
某種意義上他猜對了。
不過這也使得愛德華茲的誘騙無法進行。
無論他們怎麼勸說,這位劇作家都隻是冷笑以對,並表示自己不會成為這場惡作劇中的笑料,相反,他會記錄下一切,將他們當做下一部喜劇中的角色,讓他們為觀眾提供笑料。
關於劇作家堅定的意誌,克雷頓為之讚歎,但那反擊的手段則讓他不爽。
愛德華茲則看起來對這種人物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連召喚劊子手的手勢都是那麼熟練。
“冒犯陛下乃是死罪,來人,將他掛上絞架!”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真摯的憤怒,要是他真的是為克雷頓著想的話,我們的國王陛下大概是會感動的。
仙境不存在死亡,但是受傷的痛苦不會減少半分。
克雷頓仁慈地將死刑換成二十次鞭打。
這不僅僅是為了報複劇作家將自己編成喜劇角色,也是防止劇作家在接受絞刑不死後發現自己身處仙境的真相。如果知道真相,說不定他就要生出貪心,被愛德華茲的條件所誘惑了。
為了打開仙境之門,愛德華茲願意付出整個此方國的黃金,那不是個小數目。換成多恩的金鎊至少也有兩百萬鎊。
等到送走了兩位拜訪者,克雷頓以為自己能夠休息一會兒,但第三位拜訪者接踵而至。
第三位客人看起來是個會在黑市廝混的低端犯罪者,他自稱比蒙,來自地中海附近的一個連仙境的規則也無法翻譯出具體名字地點小國(可能這兩個信息都是假的)。他身材矮小,手指長得像食蟻獸的舌頭,神情也非常猥瑣,看起來是會經常蹲下來割彆人錢包的那種人。
這位比蒙先生和上一位劇作家是完全相反的人物。
劇作家拒絕一切,而他接受一切,但這卻把自身身上洋溢的不可信任感完全放大了。
“這麼說伱可能難以接受,但我們需要二十一條性命來打開門。”在摸清楚這個人的能力後,克雷頓終於可以無畏地說出這番話。
愛德華茲強調:“報酬不是問題。”
聽到“報酬”這個詞,比蒙立刻拍著胸脯,腰也挺直了:“沒問題,我兄弟剛在海上搶了一艘曼西斯的雙桅大帆船,上麵滿載了人,隻要給足金子,讓我殺一百個人也不是問題!”
愛德華茲耐心地教他怎麼布置法陣,而克雷頓看著比蒙乾裂的嘴角和更適合在沙漠穿的白色長袍,對於他是否住在海邊這一點有所懷疑。
黑巫師雖然法力強大,但顯然對於不同地理生長的人沒有清晰認知。
克雷頓儘量不去嘲笑他,以免被察覺到這份異樣。
而不用他提醒,在得到法陣的布置方法後,這位比蒙先生也提出了高額定金的要求,並表示沒有定金就一個人頭沒有。
終於發現他不可靠本質的愛德華茲賞了他國內的每一種刑罰。
這一措施害得斜靠在王座上的克雷頓忽然有了進食的**,慘叫聲喚醒了狼人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