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向她轉述了愛德華茲的說法。
她搖了搖頭:“我恐怕沒法在這件事上幫上忙。但如果你們還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我,我下次來的時候可以帶過來。”
然而除了離開這裡,克雷頓和唐娜都不需要其他的東西。
他們想到了路易斯可能會要點什麼,但他們又想到了路易斯給了阿德萊德一槍,於是默契地一致沒有提起他。
“那麼,請給我一束頭發,我需要它做鑰匙,下一次我會出現在您的身邊。”
阿德萊德向他們伸手,克雷頓用指甲切了自己的一縷頭發給她,然後看著她在空氣中變得透明。
“她走了。”唐娜難過地說。
克雷頓安慰她:“我們也會離開這的。”
“是啊,你們一定能回來的。”愛麗絲同情地說。
克雷頓看著她,眨了眨眼睛,然後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直到此方國的下一次晚鐘聲敲響,愛德華茲也沒有出現,而正在用餐的愛麗絲則在宴席上變得透明,刀叉從她的掌心穿過墜落到桌麵。她驚愕地看向唐娜,而唐娜也朝她揮手告彆。
等到晚宴結束,克雷頓和唐娜來到校場上劍術課時,他終於找到機會用手裡的權杖敲了侄女的腦袋。
“不要向陌生人透露個人信息。”他指的是愛麗絲。
唐娜一手提劍一手捂著腦袋,委屈極了:“可我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
克雷頓又敲了她一下。
“那也不行!”
直到唐娜承諾再也不犯,克雷頓才後退幾步,正式宣布教學開始。
金屬敲擊的聲音再度在校場上響起。
克雷頓手持權杖,輕鬆地將唐娜的劍一次次擋下。
因為是隻能單手施展的劍,少女運用這把武器的速度與力量都比不上長矛,克雷頓甚至僅憑本能就能將這種程度的攻擊擋下,他將主要精力投入在思考中。
下午的時候,他詢問了那些仆人和侍從,但沒有一個人知道愛德華茲會去哪裡。
而他留意過,愛德華茲每一次在城堡裡出現都會刻意消除身上的氣味,同時也會將自己的使魔藏在附近的影子裡,因此追蹤也是不可行的,直接跟蹤的後果隻會像上次那樣被發現。
正麵攻擊或許能贏,但這裡是仙境,愛德華茲不會死,他隻要還有一顆腦袋就能繼續施法,優勢比克雷頓這樣的戰士大得多,而唐娜也沒有能力壓製他。
還是要等。
路易斯很喜歡仙境。
來到仙境的第一“晚”,他沒有睡著,而是拿著隨身的那本聖典看了一晚。
為了懷念自己的兒子,他將死者的一縷金發夾在聖典之中,然而在這片不存在死亡的土地上,這縷金發是顯得那麼刺眼,以至於他不可能不去想塞萬複活的可能。
但他很快從這種幻想中掙脫出來。
因為就在他幻想的時候,身邊正有人需要他的幫助。
“希望這值得。”
青色的麥田邊,路易斯下定決心,將那根木樁上掙紮不停的矮人解開。
這個體格粗壯的矮人像一塊石頭般落地,隨後爬起來將嘴裡的木棍用力拔出來。
他之前看起來憤怒無邊,但在路易斯將他解下的舉動讓他稍微冷靜了一點,所以沒有立刻大喊大叫將那些在這個時間點睡覺的此方國居民驚醒。
矮人以一種滑稽的姿態抓著聖職的褲子質問他:“你是那天來這裡的外鄉人,怎麼還沒有消失?還是說你是從其他國家來的?”
路易斯蹲下來:“我來到仙境不久,但我現在沒有在做夢,這具身體是真實的。”
矮人吃驚地倒退兩步,抓著自己亂糟糟的胡子不斷用力扯著。
“見鬼了,那混賬說得居然是真的!”
“什麼?”
“我說的混賬指的是愛德華茲,你應該見過他了。”矮人看著路易斯身上的白袍,眼中又迸射出懷疑的眼光:“等等,我們不要在這裡說話。”
“那我們”
路易斯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矮人忽然抓住他的小腿將他拽倒,向著森林裡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