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首領點了點頭,重新直起身體,抬起一隻手:
“砍了他們。”
聽到這句話,克雷頓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幾支短標槍從騎兵首領的身後迅速飛來,將三個來不及反應的外鄉人從馬上打下,釘在地上,騎兵們再次活動起來,他們疾馳著,揮舞的長劍將三人的軀體分割成數段,又趕走馬匹,隨後這支部隊滿不在乎地揚長而去。
“我的失誤。”克雷頓倒在地上說。
一般外鄉人是不會自稱外鄉人的,那個家夥應該就是出於這個原因才動手的。
在他的旁邊,唐娜和路易斯已經因為疼痛刺激而熱淚盈眶,呻吟連連。
仙境保護他們不會死亡,但疼痛卻得到了完好的保留,而他們的四肢都被砍下來了,沒法幫助彼此站起來。
“不過那應該不是巴瑟姆的軍隊,他們沒有一個是摩瑞爾人。”
但如果那不是愛德華茲的手下,就該是愛德華茲的敵人,因為發現了防禦圈出現破綻才趁機攻打過來。
克雷頓的推測沒有得到任何評價,唐娜和路易斯都沒有心情想這些事,他們隻想把身體恢複原樣。
他再度狼人化,儘管這個形態依舊沒有四肢,但他可以用加長的吻部來幫助自己進行簡單的移動,這樣就可以離斷臂更近一點,隻要接上一隻手,他就可以解放其他兩個同伴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當阿德萊德·拉克斯再度見到克雷頓·貝略的時候,狼人正在用嘴巴刨土,蠕動的軀體好像黑色的巨大毛毛蟲。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阿德萊德蹲下來看這些殘肢斷臂,她無法理解,在現世中隻度過了兩個小時,這些人的情況怎會惡化得如此之快?
而且路易斯教士竟然也出現在這裡。
“抱歉。”習慣了疼痛的聖職對她說。
她眼神複雜地從對方的身上抽離,然後看到唐娜紅著眼睛梗起脖子:
“幫忙拿一下手。”
阿德萊德沒有借此要挾他們的意願,在助他們一臂之力後,三人很快拚接好了彼此,重新站在她的麵前——不過袖子和褲腿都被切掉了,衣著看起來像是海邊的漁民一樣。
“錢寧先生有回複嗎?”克雷頓隻關心離開仙境的事。
“他承諾會幫助你們,需要你們帶人到你們剛剛進入仙境的那個地點,模仿楚德·奧斯馬爾的所作所為。”
“帶誰去?”唐娜問。
阿德萊德沒有回答,但眼神給出了答案——顯然是能夠成為“祭品”的人。
“打開仙境之門需要在兩個世界同時進行血祭,他也要在薩沙市開展血祭嗎?”克雷頓看了眼唐娜,侄女的臉色正逐漸變得嚴肅:“我不能認同這樣的行為,還有沒有彆的辦法?”
阿德萊德看到克雷頓的眼神活動,她的神情突然變得古怪:“錢寧先生知道你們可能會有這樣的顧慮,他說你們不用考慮道德問題,因為處死那些祭品即使在世俗道德意義上也是合法的。”
“長老會能從監獄提取死刑犯?”
克雷頓不免感到驚訝,畢竟監獄還是屬於政府直轄的機構,長老會應該還不能影響到這裡才對。
在說出真相前,阿德萊德也不禁猶豫了片刻:“不,我聽說他們是費舍爾長老的後代,據錢寧先生說,費舍爾長老每年都會殺掉一批不成器的後代用作儀式祭品。”
多恩法律沒有處罰殺死子女的父母的先例,這類事件法律無權過問。
但這種合法類型是三個人都沒有想到的。
唐娜還想開口說什麼,克雷頓卻阻止了她。
“費舍爾長老是食屍鬼。”他說。
果然,唐娜看起來並沒有完全放棄糾結,但也暫時沒有再反駁了,與她持有相同態度的還有路易斯,不過後者比她更能接受這一點,一聽到受害者不是人類,路易斯就一點顧慮也沒有了。
克雷頓繼續和阿德萊德商討打開仙境之門的事,在他們初來仙境的地方,活祭品數不勝數,不需要他們再去準備什麼了。
阿德萊德需要將這個消息帶回去,但在那之前她也需要實地考察一番,以確保對應的儀式形式無虞。
克雷頓循著氣味把逃走的馬找了回來,然後幾個人朝著那個祭祀場地前進,一路上,他們驚訝地發現之前那隊騎兵留下來的馬蹄印一直在前方,仿佛和他們的目的相同。
而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時,那支騎兵隊伍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
每一匹馬背上除了騎手,還堆疊著昏迷的人,他們通過幾張特彆的麵孔認出來那是祭祀場地的活祭品。
騎兵首領看到這幾個剛剛被己方大卸八塊的人也十分吃驚。
他抬起一隻手:“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