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愛德華茲接下來的進攻會非常瘋狂。
克雷頓在吵鬨的戰線後麵坐著,他用指甲將體表密密麻麻的開裂傷口一個個掐緊,加速它們的愈合:“你放心吧,我也沒有給予過他們信任,眼下的合作都隻是交易,並不摻雜私人感情。”
“至於第二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他大聲問聖職,否則後者就可能聽不清楚。
身邊廝殺聲沒有影響到路易斯,他隻是平靜地在狼人旁邊坐下:“我和這些人先後交流過了,這些人實際上並不想回到現世,就算是那些第農人,他們實際上也覺得回到現世沒有什麼吸引力。”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讓那些陌生人願意對他開口袒露心裡話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
唐娜不禁將崇拜的眼神也送給路易斯一份——敢於在赤身露體時侃侃而談的家夥增加了。
路易斯的回答讓克雷頓皺眉:“他們難道不想報仇嗎?”
帝·傑塔利可是被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背叛了才會淪落為第農財富的看守者,而其他人也是因為忠於他才被放逐到這裡,就算現世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仇人已經死去,他們也該對自己的後裔抱有好奇心。
“很遺憾,現世對他們實際沒有什麼吸引力。隻是第農複國會與他們做了交易。”路易斯頓了頓:“而且帝·傑塔利有反悔的想法。我看得出來,他不想要打破當前的生活方式,就像稻草人和巴瑟姆一樣,他們隻想要待在這裡,等到愛德華茲被封印後重新占據這裡。”
“我覺得這樣不錯,難道你不這樣想?”
“是的,我不這樣想。”
路易斯左右打量了一番,結陣的士兵已經無須克雷頓繼續指揮就能繼續對抗野獸,而且也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到這裡,於是他拽著狼人的手腕拉到一邊,唐娜也跟了過去。
當他們走到角落裡,路易斯開口了:“你不覺得他們的頭腦有些淺薄嗎?我不是說他們現在的樣子脫離了常人的範疇,實際上他們的思想很合理,但對於幾百歲的人而言,他們的思想就有些幼稚了。”
因為奇跡的存在,教會中有許多長壽者,他們的歲數與仙境中的長生者無法比擬,僅僅是剛超過一百歲,但與他們相比,無論是礦工團還是巴瑟姆、第農人都顯得心氣焦躁,**熾烈,如同青年人一樣好鬥,辦事又毫無耐心,時間好像沒有如現世那般賜予這些仙境之民穩重的品格和堅固的意誌。
而這一點,克雷頓其實也發現了這些人的異常,但他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值得深思的事。
“可能是因為惡魔,愛德華茲一直在吞噬這些人的情緒,幾百年的過程足以將他們的腦子弄壞。”
路易斯搖了搖頭:“愛德華茲也受到了影響,我認為所有人的靈都被汙染了。”
聖職口中的靈和巫師口中的靈並不是同一種事物,巫師認定的“靈”實際上是本我中難以被界定的部分,與“魂”有著相近含義。而白教用語中的“靈”則相當於人類接受天父恩惠的能力,並且更類似於一種非實體的器官,這個器官天生具備眾多空洞,唯有美德和戒律可以填補它。
而它越完整,人類從天父那裡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多,因此信徒試圖掌握奇跡的修行方式也被稱為靈修。
克雷頓和唐娜都是前聖職翠緹絲的親屬,因此對這樣的知識有所耳聞,能夠理解路易斯的意思。
克雷頓嚴肅地看著聖職:“這和黑彌撒的後果很像。”
正常運行的黑彌撒會汙染參與者的靈,因此參與者無法在神秘領域精進至深處。
“我想不是這樣。它們影響恰恰相反。黑彌撒會奪走施術者的一部分,而這裡.”聖職沉默了片刻才拋出自己的猜測:“我想這裡的影響則是讓我們的生命運轉的方式保持不變,也包括思維方式。”
相比於情感的失去,思想停止變化反而更為可怕。
這意味著就這些仙境居民已經成為了不存在可能性的人偶。
他們表麵上還具有**,還能夠推動事情的發展,但實際上一切都已經注定,他們隻是按著軌跡旋轉的齒輪而已。
克雷頓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麼恐怖的鬼故事了,幸而狼人的表情無法被尋常人識彆,讓他不至於當眾失態。
而路易斯也很快增加了令人放鬆的補充。
“這個推論未必正確,隻是一種可能。而且我們進入仙境的時間並不長,應該還沒有收到影響,但如果繼續待下去,或許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影響。”
“另外.”他歎了口氣:“還有第三件事。愛德華茲接下來一定會想辦法儘快解決掉我們。因為有一位與他為敵的大人物隨時可能察覺到此方國的空虛,向這裡趕來。為了避免這一點,他絕對會不擇手段。”
“仙境中的大人物?”唐娜驚異地問。
路易斯點了點頭:“嗯,他被巴瑟姆稱為血爵,是仙境中極少數可以賦予他人死亡的存在。”
克雷頓抬起爪子揉了揉眉心:“看來我們最好在他出現前就解決掉愛德華茲。”
他不把這位神秘人士當做對抗愛德華茲的盟友,在仙境這樣詭譎的地方,任何出奇的事都該儘量避開。
“我再努努力。”他開始思索一個主動進攻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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