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訂婚儀式,不如說是敲定婚約的聚餐。
飯後,等重新整理了裝束,隨著鎂光燈接連閃爍,幾人的合影被定格在了膠片方寸之間。接下來,商某人與未婚妻又單獨拍了張合照。
儘管彼此都頗為不舍,但沒有表露出來。
在這個暖冬的傍晚,二人來到了西澗湖東岸。因為心不在焉,他倆坐在小亭子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落日熔金萬頃,湖麵上蕩漾著粼粼波光。
身後的臨湖公路上車流不斷,馬車、摩托車、卡車接二連三。
經過漫長的思想鬥爭,簡可秋躊躇著開口道:“我不想乾涉你的事,外派出海其實也行,但現在去歐洲的危險真的太大了,非去不可嗎?”
她居然會主動提意見?
商克很驚訝,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想了許多說辭但卻在講話時改口道:“職責所在,實在不好推辭,另外從個人角度來說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
他半開玩笑地調侃道:“難道簡大學士不想當將軍夫人或者元帥夫人嗎?”
“不想,我沒這種追求,科學院士勉強可以考慮一下。”簡可秋很生硬的否決。
商克隻好回道:“那你努力吧,反正我想混個將軍當,以後有牛可吹。”
「當三十年後你坐在家中壁爐邊,腿上抱著你的孫子,他問你在世界大戰時做什麼,你不用沮喪地回答:哦,爺爺當時在路易斯安那州鏟糞。」
“庸俗。”簡可秋故意酸溜溜地嘲諷他。
“那你眼光挺差的,看中了在下這樣一個人。”商某人笑著反唇相譏。
二人互相嘲諷,直到說累了,小亭子也就沉寂了。
等紅燦燦的落日觸碰到遠方湖平線時,臨湖公路上的車流變得稀疏,世間仿佛都安靜下來了。
商克突然調轉話題,開口問道:“你那個項目能申請下來多少經費?”
直視遠方的簡可秋淡淡道:“四五萬頂多了。”
“肯定不夠,這個壓電陶瓷很重要,我想辦法找人多批點錢下來,如果還不夠,等易拉罐專利費開始支付你就用那個錢。”
“好,我知道了。”
“走吧,天要黑了。”
說著,商克抓起了她的手,最後一抹夕陽將二人的影子拖得極長。
此前據簡可秋所說,她做過查證,大統製聯邦眾多高等院校和國立研究所目前也有一兩個團隊在做壓電陶瓷相關研究,但進展都不大。
實事求是的說,壓電陶瓷充其量隻是商克隨手下的一步閒棋。
至於簡可秋能不能給自己意外之喜那就另當彆論了。
畢竟有時候,無心插柳柳成蔭。
次日。
簡家上下一齊出動,專門將商某人送到了火車站。
啟程前,簡可秋遞給了他一個彆出心裁的臨彆禮。
啥玩意兒?指揮尺?
這是把鋁合金尺子,長寬之比三比二,中間開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方形、矩形、圓形孔洞,對應著常用的軍隊標號。
簡可秋在這方麵實在沒什麼創意,於是就想當然的委托定製了這麼個東西。
商克掂量著這把經過拋光處理的漂亮尺子,手感極好,嘖嘖點頭道:“好東西,多謝。”
可惡!家人都在場都不好意思說點甜言蜜語了!
簡可秋盯著他,平靜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