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笑道。
他感覺再吃幾爐丹藥,就能羽化登仙了。
台下的丞相錢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皇帝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了,明明麵容枯槁,瘦弱不堪,卻稱自己仙風道骨。
之前也有忠臣勸諫,以上古流傳的“人皇不得長生”鐵則,讓司馬睿放棄這虛無縹緲的追求,但下場最輕的都是腦袋搬家。
幾年下來,朝堂袞袞諸公,哪怕是忠君愛國之人,也不敢再對皇帝求長生有什麼意見了。
而錢忠,他雖然名字裡帶著個忠,但他的姓可是錢,隻會忠於利益。
司馬睿求長生就讓他去求唄,反正他又不是沒有留下子嗣。
皇帝死球變先帝,站好隊,輔佐新皇登基,做個從龍功臣不也挺好嗎?
“散朝~”
在太監高昂尖銳的傳報聲中,各有心思的朝臣們紛紛離開。
唐周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跪得腿都麻了。
“下朝後去貧僧的禪院。”
耳邊傳來一句話,讓他差點沒嚇得再跪下。
回首一瞧,隻望見國師劉洵遠去的背影。
唐周擦了擦額角的汗,連忙回自家小院,沐浴更衣後方才前往國師禪院。
國師禪院金碧輝煌,隨處可見忙碌的僧人來來往往。
“站住,乾什麼的?”
門口兩個嘴歪眼斜的瘦高個和尚攔住了唐周,他們腳步輕浮,就像是隨風飄搖的海草,隨時都有可能倒。
手一會兒抬起來要攔人,一會兒又無力地垂下。
見鬼,國師禪院怎麼會有這倆傻和尚?
唐周見這倆臥龍鳳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還是畢恭畢敬道:“麻煩兩位師傅通報一聲,說北州要塞監軍唐周前來求見國師。”
“什麼北,什麼唐,沒聽說過。”
兩和尚搖頭後歪著腦袋,用那對斜眼死死盯著唐周,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出。
唐周:……
“阿呆,阿傻,你倆站門口乾什麼呢!”
一肥頭大耳的僧人從禪院裡出來,一手一個,將兩人丟進彆院裡,旋即朝著唐周雙手合十歉聲道:“阿彌陀佛,唐施主,多有冒犯,這倆僧人天生癡傻,乃是國師於不忍心,便將其收留。”
“啊,這樣啊,國師慈悲為懷,我等甚是欽佩。”
唐周恭維道。
他是真心的,要不是國師出手相助,他腦袋早搬家了。
“阿彌陀佛,唐施主請隨我來,國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肥頭大耳僧笑眯眯地伸手引路。
他口中那兩個天生癡傻的僧人此刻正以四肢著地,胸膛朝天的古怪姿勢,快速在彆院地麵上爬行,眼瞅著要爬上牆,讓正院的唐周瞧見。
兩個麵無表情的和尚從彆院屋裡衝出,一記手刀斬出。
噗滋!
藍血飛濺。
兩個癡傻僧人被攔腰斬斷,從牆上跌落。
但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居然還能在地上劇烈掙紮。
直到那倆麵無表情的僧人將其腦袋砍下,方才停止掙紮,但手腳卻還時不時抽搐幾下。
“哼,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就知道吃吃吃,把這個身體吃壞了!”
從正院給唐周帶完路的肥頭大耳僧翻進彆院,見地上兩具屍體也是有些惱火。
最近的小輩們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是時候該整頓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