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驚詫道:“他…他怎麼了?”
話音方落,那胖子直挺挺倒了下去,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像喝醉的酒鬼,倒在過道邊酣睡。
少年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史姓漢子麵色頓變,連忙低聲道:“我們快走,不然要沾上人命官司了。”
少年臨下樓前,突然道:“方才那個人,不會就是藍袍仙人吧。”
………………
與此同時,在四海茶館王掌櫃陪同下,四人從北麵樓梯上到三樓。
那有間不對外開放的雅間,是曲非煙的專屬雅座。
王掌櫃站在門口,從夥計手裡接過食盒,親自送了進去。
四樣乾果,核桃、榛子、乾棗、板栗。
四樣小菜,醬牛肉、醉蟹、糟鳳爪、炸蝦。
一壺上好的杭州龍井。
“多謝王掌櫃。”曲非煙笑眯眯地道,這些都是她愛吃的。
“非煙小姐,光臨小店,是王某的福氣。更彆說您送給馬先生的新評書本子,《小鯉魚曆險記》,廣受歡迎,這幾日門檻都要踏破了,馬先生嗓子也都要冒煙了,全靠蜂蜜秋梨膏吊著呢。”
曲非煙笑道:“《小鯉魚曆險記》可不是我寫的。”
“那是誰寫的?”
“我的一位朋友。”
王掌櫃讚歎道:“非煙小姐的朋友,肯定是才華橫溢,一等一的大才子。”
曲非煙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唉,可惜他不願讓彆人知道他的名字。”
王掌櫃退出去前,悄悄看了眼與非煙小姐同桌而坐的年輕男子,一襲黑袍,腰間佩劍,相貌倒是異常俊美。
他心中暗道:“年齡未及弱冠,但比非煙小姐還大了七八歲呢,會不會不太合適?非煙小姐在外麵交朋友,也不知道曲大人是否清楚?”
杜小釵抱著長槍站在雅間門口,一臉脾氣。
“憑什麼他能陪小姐在裡麵大吃大喝?”
趙長風一貫醉心武道,心中正揣摩刀法劍招,見她又發脾氣,無奈笑道:“你也可以進去啊?小姐每次請你一起坐著吃東西,你又不願意。”
“我進去了,誰保護小姐安全?”
趙長風心裡暗道:“矯情。”
雅間內。
張玉給自己倒了杯龍井:“非煙,你怎麼說服馬先生,不講《三國》,講《小鯉魚曆險記》的?”
曲非煙將各樣點心嘗了個遍,腮幫子鼓鼓的,說話都變音了:“不用說服啊,我把本子送給馬先生,他看了之後,立刻就同意了。”
張玉點頭道:“看來馬先生也說膩了《三國》,隻是沒有遇見好的本子。”
“嗯,我正打算給馬先生寫本子呢。”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一道熟悉聲音從外麵傳來。
“彆攔著我,我找張兄弟!”
張玉推開門,見齊鷓鴣正與趙長風爭執,上前笑道:“齊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齊鷓鴣笑道:“我聽太平客棧的老板說,你上了非煙的小馬車,就知道你們肯定來四海大茶館了,這裡有非煙的專座。”
曲非煙笑咪咪地探出腦袋:“齊叔叔,小齊子也來了嗎?”
齊鷓鴣對曲非煙很客氣,笑道:“非煙小姐,小齊子回他京城外公家了,過年才會回來。”
張玉好奇:“小齊子是誰?”
齊鷓鴣道:“犬子!”
張玉驚訝道:“看不出,齊大哥都有兒子了。”
齊鷓鴣皺眉道:“這很奇怪嗎?我都快三十了,三十而立知道嗎?……唉,我不是來說這些話的。”
張玉笑問道:“齊大哥這麼火急火燎的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齊鷓鴣怪笑道:“兄弟,你的任命下來了。”
張玉心覺不妙:“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
齊鷓鴣懷裡取出一塊銅牌,和一道加蓋紅印的手令。
“風雷堂主令:張玉智勇過人,擢升為旗主。平陽城地處晉冀交界,實為神教西門戶。前時,臣屬幫派野狼幫潰敗,龍鱗會勾結嵩山派稱雄於平陽。令張玉赴平陽坐鎮,收攏野狼幫殘部,消滅龍鱗會。事成之後,當有重用。”
張玉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不用猜也知道,是童三公子從中作梗。
一筆寫不出兩個童字,人家畢竟是父子,仙人賜鱗的故事再好聽,也抵不過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