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嘉佳分開後,我提著那一大袋零食,我也不知道去哪裡,頭頂的太陽越發的火熱,隻是一會兒,我身上就已經出現了汗滴,心裡想著找個乘涼的地方,腳已經邁出了步子,向著江邊的一處涼亭走去。
說是亭子,倒不如說是一條長廊,一麵靠著江,一麵就靠著人行道,延著人行道,立了幾根石柱,它甚至都沒有一個頂蓋,或許當初設計的就是這樣,頂上也隻有一個框架,兩側的柱子旁種植的很多枝條很長的植物,我認識的很少,,比如爬山虎,淩霄花,還有葡萄藤,這些植物應該是被人用心打理過,藤蔓順著柱子一直延伸到頂部,各種植物交織在一起,正好遮住了頂部的空間,讓這個“長廊”形成了一個“長亭”!
在長亭的邊上,還有一顆柳樹,柳樹的樹齡應該很大了,估計比這個長亭要大不少,想來,當初建造這個長亭在這裡,也是應了這棵柳樹的景。
這會兒的長亭下人並不多,零零散散坐著幾個釣魚佬,還有幾個下象棋的老頭,我就靠著柳樹位置坐了下來,掏出一根煙卻沒有點燃,拿在手中把玩著。
這棵柳樹的枝條垂的很低,有幾根甚至已經接觸到了江麵,就這樣飄在江麵上,微風吹來,江麵上泛起微波,柳枝也隨著左右搖擺起來……
看著看著,我竟然有些犯困,也怪這樣的環境太過愜意,不知不覺間我便已經沉沉睡去了……
我做夢了,夢見我就站在一片蘆葦蕩裡,一眼望去看不見儘頭,周身什麼也沒有,我有些心慌,一陣強烈的孤寂感襲來,可能是太過空曠的原因,我有些慌亂,我四下張望,卻不敢邁出一步,這是人的本能——對於未知的恐懼,就在我心中的慌亂感越來越強烈的時候,遠處似乎出現了一個身影,是一個女人的身影,我能看出她身材的起伏,能看見她散落的長發被風吹起,我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更真切一點,看的更細致一點,但不管我多麼仔細的去看,卻始終看不清她的臉,準確來說,除了能看出她是一個女人以外,其他便什麼也看不清,我嘗試去呼喊她,卻也沒什麼用,她就站在原地,似乎與我遠遠相望著,我想知道她是誰,更想在這除了蘆葦,還有我和她以外,空無一物的世界,尋找一個讓我能相伴的人,在這種心裡作用下,我也克服了內心的對未知的恐懼,我手腳並用,撥開麵前齊腰的蘆葦,一步一步向著她走去,走了許久,感覺也沒有出多遠,實在是太難走了,我還被一個石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我努力的抓住麵前的蘆葦,緩緩的直起身子,這才沒有摔下去。
站穩了腳,我又抬頭看向那個女人,還是看不真切,視覺上她似乎離我很遠,但是從心理層麵的感覺來說,卻像離我很近一樣,我甚至能聞見她身上散發出的香味,那種味道是我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它似乎不屬於任何一種香水,也不屬於任何洗衣液,沐浴露,洗發水之類的東西,如果說非要有什麼東西去形容,就像是瓊漿玉露,雖然用瓊漿玉露形容一種味道並不合適,但是我想表達的就是這種味道的獨特,隻是嗅到一絲,我心中那股急切,不安,低落的情緒似乎就緩解了很多。
我還是不甘心的又努力向著她走去,邊走邊抬頭看,卻發現,不管我怎麼走,不管我向左還是向右,她始終就在我眼前,看得見,卻始終看不真切。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環境的原因讓我產生了幻覺,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我用力眨巴了兩下眼睛,又作深呼吸狀,平複著剛剛用力過後的喘氣聲,這次,當我靜下心來緩緩睜開眼的時候,她似乎離我更近了幾分,我能看清她穿的衣服,似乎是一件很薄的外套,裡麵則是一件白色的體桖,為什麼我們看清她穿的白色體恤卻看不清穿的什麼外套?實在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對比讓白色顯的很奪目!待我看清她的衣服之後,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竊喜,一種愉悅感就不由分說的湧上心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感到開心,或許是因為離她越來越近的緣故!
我想更進一步,想靠她更近一些,想看清她的臉,到底是我認識的誰誰誰,還是萍水相逢,我低頭繼續撥弄著麵前的蘆葦,卻發現似乎我越往前走,阻力越大,或許是因為有些力竭的原因,也或許是這裡的蘆葦長的更強壯的原因。
我心中這樣想著,突然,我想回頭看看我走了多遠,而真當我回頭看去的時候,不禁有些發愣!
我的身後,是茫茫一片蘆葦,蘆葦叢的中間,是一條彎彎曲曲的被挖出來的小路,就在我剛剛差點摔倒的地方,這條被我壓出來的小路突然有一個很大幅度的拐彎,然後便一直延伸到我此刻站立的地方。
而這些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的起點!我能一眼看到我的起點在哪裡,但是怪就怪在,我似乎是憑空出現這一片蘆葦叢裡的,那起點的四周,除了有一條通向我此時站立處的小路外,便在無任何痕跡,就好像我也是這些蘆葦中的一員,隻不過我能動,所以從蘆葦叢中間穿出了一抹痕跡……
我突然想到了西遊記裡的一句台詞——“你們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很熟悉的聲音,緊接著,我感覺全身一整麻木,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