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拿著血衣回家樂得不行,一個勁兒跟我媽說,“這回肯定行。”
我媽馬上動手把血衣給縫在我衣服裡麵,等她弄好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了,我爸把我叫起來,硬是把衣服套在我身上:“於璐,你聽好了。你現在馬上去濱河路那邊,看著一盞塗著紅漆的路燈以後,就站在路燈底下等著。什麼時候路燈滅了,你什麼時候往前走。”
“看見路邊有燒紙的人,你彆停下,一直走到涼亭那,進去之後點上一炷香。等到香滅了,你再回來知道麼?”
“我……”我剛說了一個字,我爸就給了我一巴掌:“我問你聽懂沒有?你要是不照著做,就不是我閨女。”
我媽也走了過來,把東西塞進我手裡:“於璐,聽話,爸媽總不會害你。快點去吧!”
我看見我爸臉色陰沉,也不敢多說什麼,拿起東西就往外走。
我穿著那衣服一直走出去三四公裡,沿路的路燈越來越少,我總算是看著了那盞帶著紅油漆的路燈。
我爸說得路燈滅了才能走,我就站在那裡等著燈滅!
我站了那麼十多分鐘,就有好幾個路過的司機在我身邊使勁按喇叭。後來有個過路的司機特意停下來,打開窗戶往外麵扔了一把糖塊,還告訴我:“小姑娘,趕緊把糖塊撿起來扔那邊樹底下。你快點回家,彆往身後看。”
司機說完,一腳油門跑沒了影兒。
那司機的舉動讓我愣了半天——我撿糖塊乾什麼?
我正看著糖塊發愣的時候,又有一輛車按著喇叭從我身邊經過,我眼角餘光卻掃見了車玻璃上的兩道人影,其中一道是我,另外一道卻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孩子,那孩子就像是趴在了我背上,慘白的小臉緊貼在了我的耳朵邊上。
我嚇得撒腿就往家裡跑。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剛一開門就聽見我媽在說話:“你說,於璐這回能回來嗎?”
我爸冷笑道:“這回她肯定回不來了。今天是大煞日,那個孩子是夭亡橫死,死後,我故意讓家屬明天再收屍,他的怨氣比得上厲鬼,正是抓替死鬼的時候。”
“濱河路邊上陰氣重,那涼亭裡又死過人,於璐走上去就得被那孩子抓替身,她這次是死定了。”
我爸媽想讓我死!
我連退了兩步,把衣服脫在了門口,哭著往我三舅家裡跑!
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三舅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記憶裡,我全家都不喜歡我,唯獨我三舅對我好。
我小時候,幾乎天天盼著我三舅來我家,他來了就能給我帶好吃的,給新衣服。
所以,我也跟他最親。
那天,我一口氣跑到我三舅家裡,一進門就哭出了聲來,三舅安慰了我半天,才問清楚了來龍去脈,當即破口大罵道:“造孽啊!這兩個畜生怎麼能乾出這事兒來?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他們,你命格的事情了。”
“小璐,以後你跟著我吧!那個家咱們不回了。”
那之後,我三舅把我的戶口遷到了他家裡,我也跟著我三舅一起生活。
我以為,我脫離了苦海,誰知道,徐強是在等著我到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