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不年輕了,如今草原北元虎視眈眈,我大胤不能扶幼帝上位。”皇帝徐徐說道。
“你先去看看太子吧。”
謝安終得解脫,逃也似的離開了禦駕。
太子車駕前,謝安騎著馬隨行了一會,突然有些不敢進去,太子知不知道他父皇要廢他。
“明澤,進來。”太子早已看到了謝安,歎了口氣,小看他呢?
“殿下。”謝安進了車駕拱手行禮。
“坐,好久沒手談一局了。”經曆了喪子之痛的太子雖氣色還是不好,但起碼振作了起來。
下了半局,太子歎氣,“你總是讓著我。”
謝安手一頓,穩穩落下一子,落敗的局勢如開山見明月般扭轉。
太子笑了笑,“父皇和你說了?”
謝安詫異,點點頭。
“其實我最初就不願做這個太子,如今倒是有些如釋重負。”太子下了一子道。
謝安看向了太子,心道你家就你這麼個獨苗,不做也難。
“我還記得皇兄,小時候在宮學裡經常照顧我,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想著我,說我是他唯一的親兄弟,應該對我好,我字總是寫不好,常叫老師打,皇兄手和我一般大,每天放了課總把著我的手教我練字,可皇兄被我姐姐害死了。”
“我親眼看著皇兄咽了氣,皇兄那會兒死死抓著我的手,那會兒皇兄很害怕吧。”
“這些年皇後娘娘其實對我也有真心,但他更恨我,可娘娘說我怕是這宮裡除了她以外還記得皇兄的人了,所以娘娘放過了我,叫我記著皇兄,記著皇兄的好。”雖然,也記不了多少年了。
太子很平靜的說完,但執棋的手明顯不穩。
謝安心裡發梗,“堂兄,這不是堂兄的錯…”
“錯與對,自古又哪能分那麼清呢,我姐姐做的孽,該由我償還,回了京後,我會自請廢太子,去廣化寺出家。”太子眼眸平靜如水,似是早早做了決定。
“堂兄不可。”謝安剛出聲就被太子打斷了。
太子突然拉過了謝安的手,“明澤,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病了一場,我自知我活不了多少年了,隻有你接了那個位子,我才放心,太子妃和淳姐兒,都托你日後照看了。”
除了皇孫,太子妃還有一女,比皇孫大一歲。
除此外,彆無所出,或許是太子知道自家子嗣不豐,所以東宮妾室基本上都是擺設,隻有太子妃好不容易懷上的兩胎。
謝安最後沒說什麼,低著頭離開了太子車駕,騎著馬遠遠的跟著禦駕遊蕩。
謝安此刻心裡發堵,雖然對那個位子,實話說那個男人不想醉臥天下,可這樣得來的位子,謝安就是莫名心裡發堵,為堂兄,為太子。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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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架空,不過用到了些宋朝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