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妃早產後,娘娘下令徹查東宮,才發現此香囊中含有百合花粉,殿下日日佩戴,且殿下每日都會去看太子妃娘娘,此中心意,申夫人最懂香理,可明白其中道理?”迎春說完看向了申夫人。
申夫人聽到百合花粉,袖中的手便控製不住的顫抖。
“百合花粉乃孕婦之忌,輕則早產,重則……”申夫人沒說下去,猛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兒。
“重則如何?”皇後抬眸問道。
申夫人瞬間麵色蒼白,跌跪在了地上,原夫人不明的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申夫人,也起身跪在了地上。
皇後看了看始終趴在地上的原承徽,歎了口氣,“看來原夫人是不知發生了何事,迎春你給原夫人解釋解釋。”
“香囊乃原娘子縫製,申娘子借口學習香囊針法借去看了兩日方才歸還,卻在裡麵加了百合花粉,原娘子事先不知將香囊送予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日日佩戴香囊看望太子妃娘娘,導致太子妃娘娘胎不穩,七日前,申娘子將真相告知原娘子並威脅了原娘子,叫原娘子將蠟油抹在了太子妃娘娘必經之路,導致太子妃娘娘滑了腳並早產。
此外,申良媛還與原承徽說,事成之後,原承徽將會是將來的…貴妃。”
迎春說完,殿內瞬間鴉雀無聲,無一不在震驚申氏的心狠手辣,也震驚原氏的愚蠢。
她們知道申氏寫在臉上的野心,卻沒想到原氏就敢直接出手了,且是想要太子妃娘娘一屍兩命,也沒想到原氏這麼聽申氏的話。
“可要吾在將人證請來?”皇後看著殿內百態,看了看太子眼中的震驚,問道。
“都是妾身教女無方,都是妾身教女無方…”申夫人早已顧不上什麼臉麵,在一群小輩麵前磕著頭,但又說不出什麼讓饒恕女兒的話。
皇後看了眼申夫人,或許也不叫教女無方,是有樣學樣吧。
沒人知道,皇後在挑選太子妃時,便是家裡的主母也被皇後查的一清二楚,申大人的寵妾,可不就是死於百合香粉。
原夫人還在震驚她跟了這麼多年,唯一接納她的以賢良著稱的高門貴婦,卻有這樣惡毒的女兒。
那她當初還讓女兒跟著申家姑娘,豈不是害了女兒。
原夫人想到女兒向前跪了兩步,“娘娘明鑒,妾身女兒是被逼的呀。”
皇後揉了揉腦袋,“扶兩位夫人起來。”
皇後看了眼裝鵪鶉的幾個太子妾室,道,“今日叫爾等來,不是叫爾等來看戲的,既成皇家婦,便時刻將規矩二字刻在心裡,這種肮臟的手段,不要再叫吾見著。”
皇後教訓完揮了揮手叫幾人退下了。
“吾記得,申氏是家中長女,還有幾個未嫁的妹妹?”皇後剛說完,申氏猛的抬頭看向了皇後。
若是此事傳出,她們家的女兒這輩子不要嫁了。
“求皇後娘娘開恩。”申夫人忙求饒道。
“那你說,吾該如何?”皇後歎了口氣道。
申夫人手心已被利甲割破,“急…急症…,暴…暴斃。”
申夫人說完頭就抵在了地上,瞬間沒了精氣神。
一旁申良媛不可置信,眼睛瞪的老大,看向了母親,她沒聽錯,她的母親,要她死?
原夫人當即遠離了申夫人跟前幾步,世間還有這般狠心的母親嗎?
“女兒啊,你做這等事兒,給家裡妹妹們一條活路吧。”不隻是家中妹妹,還有族中所有女子啊。
“太子,你父皇叫你處理國事,國事要緊,你且去吧。”皇後看兒子還發愣,開口道,心中歎了口氣,也覺著太子到底還是年輕。
不過年輕?若是當年的官家,或許都不用她出手,官家就會處置了。
申良媛朦朦的看著太子走遠,才後知後覺沒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殿內隻剩了申氏母女,皇後歎了口氣道,“兩位都是當家的主母,知道這當家的不易,尤其是這偌大的後宮,申夫人呀,吾也是有女兒的,吾也不忍,便對外宣稱急症,送去青庵吧。”
申夫人聽後鬆了口氣,活著就好。
一旁殿內原夫人在屋內急的團團轉,“我當初就說不讓你進宮不讓你進宮,你父親非要拚這一條路,你也是,你父親說的那些好處不會是水中月,如今你也體會到了?”
“阿娘,可是隻有進宮,父親才高看咱們一眼呀。”原承徽突然開口道,“隻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叫阿娘為我擔心了,女兒日後不在,阿娘照顧好自己。”
原夫人聽了這話雙眼通紅,控製不住的揩著眼淚,“你不過是受人脅迫,皇後娘娘不是心善嗎?等會咱們母女好好求求娘娘,還有太子殿下不是喜歡你嗎?”
原承徽搖了搖頭,喜歡嗎?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喜歡她聽話?
原氏二人還是被請到了正殿。
“臣妾自知罪無可恕,隻是臣妾母親這一生所嫁非人,還請皇後娘娘日後多照拂母親。”原承徽說完頭抵在了地上。
原承徽隻覺得渾身發冷,控製不住的發冷,今日陽光甚好,隻是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悔意也是有的,隻是做了就是做了,她是欣賞申良媛的說做就做,若是母親是這樣的人,也不會叫父親拿捏了半輩子吧。
“人死多輕鬆啊,罪過煙消雲散,你既誠心悔過,日後就禁足行宮吧,非死不得出。”皇後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路過原夫人的時候,皇後歎了口氣道,“有時候一味妥協,反而護不住兒女,原夫人回吧,今日之事三緘其口,你的其他兒女還能做人。”
原夫人怔怔的看著皇後遠去的背影,跌落在了地上,她這半生,全在為了兒女妥協。
若是早些遇到皇後娘娘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