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知道東宮不平靜,又暗恨太子的東宮一團亂。
“算了,不提這些了。”
說話間六皇子也從麟櫛宮回來了,一回來就爬到榻上扯了謝安的腰帶,“爹爹,我明天能不能陪二哥去搬家?”
“那明天不上學了?”謝安拉過兒子的手捏了捏問道。
“爹爹,先生教的我都會了,明天的我也提前學會了。”六皇子拿手指戳了戳謝安。
“六順兒這麼厲害呢?那爹爹考考你,今兒先生講了什麼?”
“今兒先生講了秦氏古今,爹爹,秦始皇那麼厲害,為何那麼多人罵他?”六順兒突然問道。
祝妍好笑,問道,“秦始皇姓秦?”
“自然不是。”說著六順兒笑著道,“是樹芽兒,先生講秦姓,叫我們說事先查閱的所知的秦氏貴族,樹芽兒便說了秦始皇。”
“隨後先生便不提姓氏,給我們講了秦始皇,又問我們覺得秦始皇可是個賢明君主?”
“樹芽兒說秦始皇殺了好多人不是好人,七弟也說秦始皇太過殘暴,不是個賢明的君主。”六順兒給爹娘講課堂上的事兒。
“那六順兒覺得呢?”謝安問道。
六皇子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親,看到娘親鼓勵的眼神,開口道,“兒子覺得,他或許不是殘暴,而是太過冷漠,為了統一六國,他可以不顧一切,無論百姓還是貴族,於他眼裡都是一樣的,統一六國於我們後世確實影響深遠,可陳勝吳廣反對暴秦也完全出於正義,兒子覺得,暴之一字,很難界定,兒子也不太懂了。”
祝妍看向兒子的眼神新奇,完全沒想到兒子說的這個角度,就聽到謝安撫掌一笑。
“確實很難界定,漢初三十稅一,秦十稅一,那也不能說秦就暴政,不過秦之賦稅之重,賦稅重百姓就不好活,對於百姓,誰能叫他們活得好,他們就認誰。”謝安道。
六順兒點點頭,問道,“那為什麼賦稅要問百姓收,反而那些有錢的士子貴族反而免稅呢?問他們收,百姓不就繳的少了?舅舅成了舉子,外祖家就少繳不少稅,可外祖家並不缺錢。”
六順兒不懂,六順兒隻覺得就應該誰錢多誰多繳,百姓不就不罵了?先生扇麵上鑲的玉石,丟了不會拖垮家裡,可那玉石他知道,百姓們一輩子怕是也買不起。
祝妍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誰能想到兒子還是個坑舅小能手呢。
謝安沉默了半晌,隻道,“等你大了就懂了,有些祖製,是要流血犧牲才能改的。”
六順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問,“那我明天能陪二哥搬家嗎?”
“去吧,你們兄弟明兒都歇一天,去你二哥府上熱鬨熱鬨。”謝安笑道,謝安也怕二皇子初離宮不適,叫兄弟們陪著應該好一些。
“爹爹最好,那樹芽兒呢?爹爹也叫她去吧。”六順兒道。
“你去問孃孃,孃孃說好爹爹也沒意見。”謝安笑道,畢竟皇後將兩個孫子護的眼珠子似的,他也不好直接決定。
“那我這就去找孃孃,順便我在孃孃那裡用膳了,爹爹和娘不用等我了。”六順兒下了榻像模像樣的做了個揖才跑了出去,往坤寧殿去了。
“這孩子,這算是坑舅嗎?”祝妍搖了搖頭,笑道。
“嗯,不過六順兒這話,倒也有些道理。”謝安摸了摸下巴道。
祝妍嚇了一跳,忙道,“官家可彆說是六順兒說的。”彆看皇族高高在上,可這世家與皇家往往也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一旦六順兒被世家打壓,祝妍不敢想。
“朕知道,再說如今海運每年運回來不少銀子,足以抵百姓不少賦稅,朕也不想傷筋動骨。”謝安安撫的拍了拍祝妍道。
“不過這話今兒回來告他,日後彆再說了。”謝安叮囑道。
祝妍後知後覺的點點頭,“咱們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