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一年前,內省就準備好了太子妃的後事。
翌日,兒女從宮學回來,祝妍就見二人都不開心,隻挨著抱了抱二人。
月芽兒已經是大姑娘了,隻是忍著,眼圈通紅,還安撫的回抱了一下,拍了拍阿娘的背。
六皇子直接抱著阿娘哭了出來,一抽一抽的,“阿娘,我去看嫂嫂了。”
祝妍下意識的想說嫂嫂隻是病了有太醫在呢,隻是張了張嘴化作無聲的歎息。
將兒子抱的緊了些,“那六順兒這些日子好好照顧樹芽兒還有阿羅。”
離彆這一課,總要上的,或早或晚。
自此後,六順兒每日叫小廚房做著新鮮的吃食,說是給小侄女的。
一連六日過去,東宮還是戴上了白幡。
祝妍是長輩,隻在吊唁那一日去了太子妃停靈的安華殿。
太子妃膝下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還病弱,謝安也隻下令抱著過來磕了個頭又送回了坤寧殿。
守靈的是東宮的嫡女樹芽兒和二皇子以下懂事兒了的皇子公主。
二皇子作為唯一一個建了府的皇子,全程幫著太子處理著喪事兒。
如今謝安的陵寢都還沒開始動工,更彆說其他。
謝安下旨,將太子妃的棺樽放到了大安寺,等太子的陵寢修好了,再移棺。
其實早一年前內省在準備太子妃後事的時候就問過皇帝陵寢一事,隻是謝安沒有點頭,隻說等等。
或許,皇帝也是盼著太子妃能好起來吧,可惜,天不遂人願。
等一行人從大安寺回來,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一場喪事忙下來,眾人都瘦了。
六皇子本還帶著嬰兒肥的臉,此刻全然不見嬰兒肥,素琴更是背著眾人哭了一場。
“阿娘,會有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兒嗎?”六皇子自從大安寺回來就很黏祝妍,膩歪了半天後突然抬臉問道。
祝妍點了點頭,下巴抵了抵兒子的額頭,“這話從何說起?”
六皇子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就是想問問阿娘。”
祝妍如同小時候那般,坐榻上,將兒子撈在自己腿上,岔開腿麵對麵坐著。
“這世間有千千萬萬個阿娘,每個阿娘都不同,那是因為她們坐阿娘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自己,阿娘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你隻需記住,你麵前這個阿娘,永遠疼愛你阿姐和你。”
“阿娘,樹芽兒好幾日未開口說話了。”也不知道六皇子聽懂沒,嗯了一聲,又說道。
“她剛喪母,你多陪陪她,也無需出言安慰,陪著就好。”祝妍道。
“知道了阿娘。”六皇子說話的聲音帶了鼻音。
祝妍知道兒子心裡不好受,隻輕輕的拍著兒子的背。
六皇子將頭埋在阿娘胸前,想到坤寧殿的阿羅,隻覺得他要是阿羅就好了,什麼也不知道,依舊吃了睡睡了吃,好似太子妃嫂嫂隻是阿羅身邊的一個過客。
七歲的六皇子隻覺得,還是做小孩子好啊,他一點都不想長大。
又想到在東宮時聽到的太子妃嫂嫂對樹芽兒的話,六皇子又為樹芽兒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