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挽心中默默地想著。
帶著這個猜測,她目光放在蕭寧、冰蝶等三人身上,看的更加仔細了。
他要將這三人的所有舉動,任何一絲小細節,都看在眼裡!
“啊?二小姐,儘管說,月先生對小姐,的確是有所青睞,小姐如今也是形單影隻之人。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確合適。”
“可是,月先生還沒有跟小姐表達心意,你現在就這麼說,不太好吧!”
關鍵時刻,還得是冰蝶站了出來。
她拉著長聲,腦袋左顧右盼,眼神先是在蕭寧的身上停留。
在看到了蕭寧那微微點頭的表情後,又立刻看向了衛輕歌。
這下,衛輕歌的腦袋也徹底靈光了起來。
在看見冰蝶拚命地擠眉弄眼之後,衛輕歌當即使勁的點了點頭:
“啊……對對對,啊對對對,是我,啊,唐突了,唐突了!我隻是覺得,這等月老牽線的好事,多好啊!”
“所以,我提前說出來,多是一件美事啊!”
她很是配合的順著冰蝶,說道。
衛清挽沒有打斷二人這拙劣的表演,目光狐疑。
看自己這個吃裡扒外的妹妹的眼神,則是更加“核善”了。
嗬,美事是麼?好,一會我就讓你美逝!
讓妹妹,美美的,去世。
她就那樣,細細的看著二人,眼神裡帶著思索。
就眼前這兩人的舉動,無論怎麼看,都太不自然了吧。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這冰蝶看似在遮掩。
可在衛清挽眼中,這毫無疑問,又是一個天大的佐證!
對於冰蝶,自己這幾天就覺得,這小丫頭有些奇怪。
在自己麵前,她好像有些不坦誠了,這可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現在想想,如果說有個人,可以讓冰蝶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小丫頭,刻意瞞著自己一些事。
那能是誰呢?
隻能是,自己的夫君,蕭寧!
不由得,衛清挽的心跳愈發的急促了。
她覺得,自己距離這個所謂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自己的猜測,似乎距離成真,已經一步之遙了!
不知不覺間,衛清挽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心中更多的則是激動,和喜悅。
難道說!
自己的夫君,嘴上說著要跟自己和離。
實則呢?
他一直都在關心著自己,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的性命!
隻是,為什麼夫君的武學會如此精湛呢?
還有著如此的醫術。
這一切,看來隻有等他自己解釋了。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
當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確定了一個答案之時。
你就會開始,瘋狂找尋周邊的細節,與之進行佐證。
哪怕一些很不合理的事情,你都可以將其稀裡糊塗的糊弄過去,進行合理化。
就比如此時的衛清挽,對蕭寧那武學以及醫術的猜測。
既然不能想明白,那就不多想了。
她無法解釋,乾脆直接糊弄過去。
至於他跟自己和離的理由,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這一點,但凡多想想,都可以想得明白!
通了,所有的一切,都說通了。
衛清挽思考著這一切,目光漸漸落在了蕭寧身上。
自己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去佐證這一切!
現在。
小蓮這丫頭,和輕歌都把戲唱完了。
接下來,自己倒是要看看,這正主打算怎麼表演了!
衛清挽打量著蕭寧,目光深邃。
這一刻,衛清挽絕對是此生有史以來,最為專注的時刻。
她要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找出眼前人就是夫君的,決定性證據!
瓊州的夜風吹起,吹得今晚的月色,都更加溫柔了。
蕭寧這會的心情,是複雜的。
要問,他想不想跟衛清挽相認,將一切都徹底的講清楚。
讓一切都回到從前那樣,一起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自己的身邊,無時無刻都有她!
他自然是想的。
隻是!
他又深知,自己不可以這麼做。
當初天機山的定論,還曆曆在目,記憶猶新。
老山主的斷言,幾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差錯。
早在自己做出了“既然早晚躲不過,那就趁早入京角逐至尊之位”這個決定時,老山主就特意給自己來信。
關於挽兒,老山主斷言:
自己若是入京,絕對不能帶著挽兒。
否則,挽兒的生命,就會在這次至尊爭奪中,走到儘頭!
當然了,若是不帶著挽兒,自己就要加倍小心!
因為,這是一個死劫!
這個劫難,若是挽兒入京,劫難就會指向挽兒。
挽兒不入京,劫難大概率會從挽兒身上,落到自己身上!
隻有自己扳倒了穆起章,亦或是拖過了三年時間!
這個危機才能過去。
由此可見,這個危機本身,亦或是說危機的始作俑者,應該就在穆起章身上。
至於這個三年時間究竟是何理由,蕭寧暫時還無法理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真實身份,此時是絕對不能告知挽兒的。
否則。
一旦一切坦白,自己回京之日,定然就是挽兒跟著回京之日。
她的脾氣有多麼倔強,自己太了解了。
京城這等九死一生之地,爭奪皇位這等九死一生之事。
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一人前去的。
就算自己嚴明厲害,她也肯定不會聽。
更何況,一旦將這些說清楚,拿出當年老山主的信件。
那挽兒入京,劫難在挽兒。
挽兒不入京,劫難在自己!
這等話讓她看了,她還能在瓊州呆著就怪了!
當年,她就為了自己的性命,奔赴戰場,企圖以命換命。
這麼多年過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蕭寧絲毫不懷疑,對方依舊能做出這等事!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將一切告知於她!
想到這。
現在這種時候,儘管冰蝶情急之下想到的理由有些蹩腳,甚至蕭寧聽了,腳指頭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蕭寧還是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嗯?是啊,輕歌妹妹。儘管我青睞令姊這件事,已經跟你說過。”
“但是,這件事可是未曾對他人提及。這麼提出,未免有些唐突了……”
“不過,男歡女愛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既然你已經提出了,我倒是也該坦誠一些才對。”
“因為當年,在十年前的瓊州之戰中,在下曾與衛姑娘有過一麵之緣。”
“當時巾幗女將的麗影,至今曆曆在目。”
蕭寧儘可能的將一切,說的合理一些。
自己如今臉上頂著的這張麵孔,其實就是瓊州月下回出沒時的那張。
眾所周知,瓊州月下回出身瓊州。
但真實身份,無人所知。
自己這瓊州月下回的身份,以後暴露怕是也在所難免。
因此,用瓊州月下回的身份,說出這麼一行話,倒也合理。
說出這些話時。
蕭寧恨不得一劍砍了冰蝶這廝。
就算你著急,你這算是什麼理由啊。
衛清挽靜靜的聽著蕭寧的解釋,目露思索,表情令人尋味。
蕭寧看在眼前,都不由得心中一緊。
看來,這挽兒,是真的已經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