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家想要離開的,直接來找我,排隊上交軍牌就可以了!”
莊奎站於休整處的一處小土堆之上,張羅道。
他本以為,自己這話一出,全軍肯定會瞬間沸騰,退軍之人大有人在!
因此,他還特意加上了排隊二字。
然而。
待到他的話語落下之後。
現場除了陣陣尷尬的風刮過之外,其他的眾軍,完全沒有任何的動靜!
???
額(⊙o⊙)…
莊奎瞪大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一幕,徹底懵了。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之前,徐學忠就是這般。
他很是自信,那刺頭聽了自己的話會轉頭離開。
結果,他開口卻是擔心那皇帝的安危。
可在自己心中,那徐學忠也不是會被權財利誘的人。
因此,他至今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麼讓徐學忠對新皇的態度,發生了這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還正納悶著呢。
現在。
眼前自己的這群部將們,總不至於也是……
想到這,他隻覺得全身上下猛地一抖。
不可能啊,根本不可能。
莊奎完全就不敢相信!
對於自己手下的這群兵,他可太了解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
能有人可以在這麼一兩日的時間,讓他們如此徹底的改變自己的看法!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大堯人儘皆知的紈絝子弟。
莊奎心想著。
就聽眾軍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異口同聲的喊道:
“將軍,我等沒有想要退軍之人!”
聲音整齊,喊聲震天!
莊奎頓時汗顏,悻悻的對著眾人使了個眼色:
“咳咳,其實,你們可以退……”
“將軍,我們真的不打算退!”
“是啊,將軍。您一直教訓我們,要生死與同,要同患難,共富貴。如今,我們行軍麵臨的危難,我們心中很清楚。”
“隻是,若是我們走了,陛下怎麼辦?”
“是啊將軍,當初您一定要我們留下,我們還滿心怨言來的。直到現在,我們才發現了您的用心良苦!”
???
蛤?
用心良苦?
什麼用心良苦,自己什麼時候用心良苦了?
這群人,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一瞬間,眾軍的反應,直接把莊奎整不會了。
就聽眾軍繼續陸陸續續,有人道。
“對,將軍一定也是早就知道陛下的為人,所以才願意護送陛下回京的吧。”
???
這話一出,莊奎更是滿目迷茫。
啥?
這皇帝的為人?
他什麼為人?
這,自己知道麼?
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知道(漢字的魅力,博大精深)……
莊奎徹底化作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軍士們足以讓他們頭腦風暴的話語,依舊沒有停下。
“將軍知道陛下的為人,是個可以追隨之人,是個把將士們當自己人的好皇帝。所以,願意自己冒險留下來,護送陛下。”
“我們明白,如今麵對危難,將軍想要護送陛下的同時,還想要保護我們的安危,所以才同意我們退軍!”
“但是,我等不會退軍的。我等,從來就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將軍,我想您想要保護我們,也是有陛下的意思在吧。請轉告陛下,我們願意跟陛下一起,生死與共!”
眾軍你一言我一語,情深意切。
看的那莊奎,都快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停停停!
你們這都在說什麼啊?
我什麼時候知道這皇帝的為人了?
而且,想要保護你們安危,還有那皇帝的主意?
什麼時候開始,這皇帝在你們心中,都成了這等好皇帝了!
莊奎孤獨的站在原地,感受著冷風吹拂著自己的麵龐,徹底破防了……
“你們這裡麵沒有想走的是吧?彆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
恰如此刻,那新皇竟然,走了過來。
一副惡狠狠地樣子,盯著眾軍就是一番氣勢洶洶的問話。
可是。
眾軍見到那新皇的這副麵孔,一個個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甚至,臉上似乎還洋溢起了滿足的笑容,陪著笑臉道:
“嘿嘿嘿,陛下,我們兄弟們是不會走的。”
“走啥走,陛下你都還在,我們退軍乾什麼?”
“陛下,您心係我們的安危,我們明白。但是,請務必讓我們繼續,護送陛下!”
“哈哈,陛下想要偷偷保護我們,刻意讓莊將軍來勸我們退軍,結果被識破,惱羞成怒了!”
現在,在眾軍心裡,大家都已經很了解“陛下”了。
陛下就是表麵上看著凶,說話狠,但其實心腸挺好。
???
看著這群人的模樣,莊奎是真想上去給他們一人一腳。
看看你們這群癡漢的樣子,一個個都被洗腦了吧!
蕭寧見狀,先是看了那莊奎一眼,後繼續道:
“好,既然如此,接下來休息的也還差不多了,該乾活了!”
“接下來,每夥在地上挖五個灶坑,然後點燃柴物。”
大堯軍隊的編製,十人是一夥。
夥,就是一起吃飯的小團體。
一般來說,行軍途中,十人一夥一起吃飯,隻需要挖一個灶坑就夠。
蕭寧一下讓眾人挖五個,倒是讓這群人有點想不明白,蕭寧的用意。
不過。
眾人卻沒有任何異議,當即興致高漲的吆喝著,去老老實實的挖坑了。
對於這眾軍對於蕭寧的態度轉變,徐學忠是從頭看過來的。
如今,看著這對蕭寧態度如此大變的軍士們。
徐學忠那是打心底裡佩服啊。
就隻剩下那莊奎,一副不解的樣子,打量著眾人這等接了不合理的指令,還興高采烈、鬥誌昂揚的樣子。
徹底繃不住了。
不是!
哪怕是自己,這群人也沒有如此聽話過吧。
這新皇到底是對他們使了什麼魔力啊,竟然能讓這群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態度大變成這般!
他滿目疑惑的看向那新皇。
隻見。
對方這會才剛剛下完命令,正在朝自己走過來。
這一次,莊奎第一次很是鄭重、仔細的,看向了那蕭寧!
他甚至想要把這皇帝的每根毛發都看清楚!
莊奎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