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蕭寧算是跟他們徹底解釋清楚了。
莊奎等人聞言,一個個頓時麵露精光。
行軍如此之久了。
第一次,他們看見了成功回到洛陵的希望!
“嗬,那又怎麼樣?”
李七則這會的心態,可以說已經徹底炸了。
但是,他依舊保持著嘴硬的好習慣。
最重要的是,他的確依舊有所依仗。
“就算是這樣,聶將軍依舊還有一萬人馬守城。且聶將軍一人,也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李七則怒吼道:
“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聶將軍隻有一萬人,你們就能打的過了吧!”
當然,這同樣是莊奎等人,所擔憂的最後一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蕭寧先是看了看身後,那一眾正在開懷暢飲的眾軍。
繼而眯眼一笑,整個人都變得冷酷了下來。
“誰說,我們的目的是擊敗你們呢?我們的目的,就是入關罷了。確切點說,隻要朕能入關,就足夠了。”
“所以,朕隻需要趁著你們廝殺之際,自己喬裝打扮,溜進關中,一切便大功告成!至於其他的,重要麼?”
“你!你!”
李七則這下,徹底被說的啞口無言了。
是啊。
如果雙方是為了打贏對方,攻下關口,那麼臨州軍的確,很難勝利。
可是。
如果隻是為了讓眼前的這皇帝入關。
雙方交戰之際,他有一千種一萬種方式,喬裝打扮,混入關中……
“你可是這臨州軍的頂梁柱,你走了,他們呢?聶將軍什麼性子,你們最清楚!”
“你確實可以,混進關中離開,保住皇位!可到時候,但凡留在關外的,怕是一個人都活不成!”
李七則還企圖,用某些婦人之仁,來做一下最後的掙紮。
卻見那新皇的臉上,根本不見絲毫的同情。
“嗬嗬,從始至終,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他攤了攤手,似乎絲毫沒有把這一萬軍士的生命放在心上。
“更何況,實話告訴你吧。我平日裡跟他們吃一樣的,住一樣的,不就是為了這關鍵時刻,他們能為我賣命麼?”
蕭寧說完,轉頭看向了莊奎等人。
隻見。
這會的莊奎、邊孟廣等人,神情都已經凝固了。
他們的眼神之中滿是失望,一次次欲言又止,最終,皆是化作了無聲的歎息。
儘管跟這新皇接觸了也就這麼幾天,可他們一直以為,這個皇帝是跟其他隻顧自己的君王不一樣的。
他是真正的可以做到,將軍士當成兄弟看待的。
可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隻是笑話。
是我們這些人,太過於天真了啊。
原來,他從始至終,做這些都隻是為了收買人心罷了!
莊奎、邊孟廣,甚至是衛青時,目光紛紛落在蕭寧的身上。
他們的神情之上,寫滿了詢問。
他們希望,蕭寧可以解釋一下,一切,並不是這個樣子。
隻可惜。
眼前,這個人一臉冷漠的開口了。
“諸位,你們都是朝廷的人,食君祿,為君分憂,是你們當儘之責。朕信任你們,所以在談及這些話時,並未刻意隱瞞。”
“但是,這些話可切記不可被軍士們聽去。否則,亂我軍心者,當斬!”
“諸位應該知道,此次朕回京,才能保得住皇位,才能保住大堯的朝局安穩。為此,就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
蕭寧儘可能使自己看起來,冷酷無情一些。
“這,就是目前最正確的抉擇!”
莊奎等人聽完,一個個臉色都跟著紫了。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蕭寧說得對啊。
儘管說,這麼做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但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站在大堯的角度上來講,這是正確的。
隻是。
他們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蕭寧這一路上的一切,都隻是偽裝。
都隻是為了順利回京,而做出的鋪墊。
“陛下,還真是好手段啊,在下佩服。”
路舟山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臉上寫滿了厭惡。
“陛下的一步步算計,在下深表欽佩,是在下輸了。不過,陛下的無情,也著實令我等江湖人看不慣。”
“這次是我輸了,陛下想要我做什麼事,說吧。”
路舟山歎了口氣。
如今,他已然明白,這次蕭寧還真有可能回京。
是自己輸了。
隻不過,他回京的籌碼,是這一萬人的性命!
蕭寧沒有理會路舟山。
隻是瞥了對方一眼,繼而轉過頭,看向那一眾正在開懷暢飲水棉的將士們,喊道:
“眾軍整備,繼續行軍!”
說話間,他還惡狠狠地瞪了那莊奎、路舟山、邊孟廣等人一眼。
甚至。
就連李七則,都被他警告了一番。
他的身後。
鐵拳等人,已經紛紛做好了準備。
看上去。
這些人但凡有人敢亂說話,擾亂軍心。
他就能讓這些人瞬間閉嘴!
“接下來,由朕為大家探路。大家要多加小心,咱們爭取,一個人也不少的穿過這峽穀,回到洛陵城!”
“一個都不少!一個都不少!”
眾將士聽了,情緒激昂,紛紛揮手呐喊!
整個峽穀內,喊聲衝天。
隻可惜,聽在莊奎等人耳中,這仿佛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一個都不少?
嗬嗬。
怕是,一個都不留吧!
眾人繼續行軍。
隻是。
接下來的氛圍,似乎就變得怪了起來。
莊奎等人,不再跟蕭寧爭著搶著,要走第一個。
邊孟廣等,也都沉默了下來。
行軍路上的歡聲笑語,似乎就不曾存在過。
接下來,就是無聲的,行軍!
行軍!
終於。
當眾人又行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時。
前方的道路上,一聲長長的嘶吼聲,尖銳傳來!
看來,是之前李七則提到過的那凶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