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怎麼會沒有。有了這個身份,我就可以恢複自由之身了。隻可惜,我很清楚,我根本就做不到!”
說完。
宮雪又是一碗酒,一飲而儘。
喝完這些,她的眼中,儼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恰巧此時,遠處有鐘鳴聲傳來。
鐘響三聲!
是剛剛那位花魁的表演,結束了。
隨著鐘鳴聲入耳,宮雪的大腦一陣激靈,不由得回過了幾分神,整個人也跟著清醒了幾分。
她晃了晃頭,連連又道:
“蕭公子,小女子剛剛的話有點多了,還望公子不要想太多!我的那些話,公子就權當是個故事,聽聽就好了。”
是啊。
這些話,除了能夠當做故事外,又能如何呢?
想要恢複自由之身,想要拿到這第一花魁是何其之難?
就算眼前的昌南王,真的有心幫忙,也根本無濟於事啊。
想到這,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宮雪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跟一個男人這般對飲了。
想到這,感受著這等同蕭寧一見如故的感覺,宮雪嘴角微微翹起,釋然一笑:
“哎,我們能夠如此共飲,應該也算是互相的半個知心好友了吧。所以,宮雪可就不客套了。”
她換上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這等給人的既視感讓蕭寧覺得,她隨時都會過來,拍拍自己的肩膀,跟自己勾肩搭背。
“小女子知道,蕭公子是真心想要幫助我的。隻是,你如今在京城的情形,我是清楚地。而且,這些事,也絕非是你可以辦到的。”
“作為萍水相逢的朋友,我覺得,你能夠幫我到這般地步,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事情,蕭公子就不要多管了吧。”
聽著宮雪的敘述,蕭寧沉默了。
良久。
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他指了指那擺放於樓船一角的那架古琴,道:
“宮姑娘生於名門,琴棋書畫這些東西,自然不在話下。我看那有一架古琴,不知道,宮姑娘可否彈奏一番?”
蕭寧托著下巴,略微思索後道。
他此舉,自然不是為了聽曲。
就眼下的情況,想要幫助這宮雪,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拿下這第一花魁的名聲。
至於其他的辦法,確實,走特赦的路子,或許會更簡單一些。
可自己在孟黨那裡,那可是眼中釘,肉中刺!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無論自己做什麼,對方都會來插一腳。
這看似簡單的法子,可能倒行不通。
宮雪聞言,不由得愣了愣。
說實話,這個要求,多少是有些無禮了。
若是沒有今夜的事,她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可現如今,在宮雪心中,她與眼前這男人的關係,已經很是親近了。
他既然提出了這等要求,自己為他彈奏上一曲,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是朋友嘛!
於是乎。
宮雪點了點頭,走到了古琴前,將其抱起,徑直走到了樓船的中央。
夜幕低垂,銀月高懸,湖麵如鏡,倒映著滿天星辰。
月光下,有薄霧漸起。
這艘裝飾雅致的樓船輕輕漂浮在寧靜的湖麵上,四周被輕紗般的薄霧輕柔地環繞,顯得柔美且富有詩意。
樓船正中央,宮雪靜靜的坐在古琴前,身上的淡藍色長裙,鋪蓋在地,顯得明豔大方。
在輕輕地呼了口氣後,她的手指輕搭在了那張古樸而精致的古琴之上,那雙明媚的眸子,在又打量了一眼遠處的蕭寧後,輕輕一撥。
琴聲揚起,如歌如訴!
蕭寧坐於方桌之前,一襲素衣,風度翩翩。
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伴隨著古琴聲,他的手指輕輕地敲擊在桌麵之上。
隨著宮雪指尖的輕輕撥動,嗒嗒嗒的敲擊桌麵上時不時作響。
一時之間。
這琴聲與那敲擊聲,竟漸漸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共鳴之聲。
很快,宮雪就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不由好奇的朝著這邊,張望而來!
其實。
若是在平時,當自己彈奏古琴之時,有人非但不安靜的欣賞音樂,反而還這般,敲擊桌麵發出異響。
無論是誰,怕是都會覺得,對方這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現,很是無禮!
可是。
這次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同。
當宮雪看向蕭寧時,她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正眯著眼睛,神情跟隨著自己的音樂,時而肅穆,時而感動!
他,已經完全沉醉到了自己的音樂裡。
相對於那些嗷嗷叫好的聽眾,毫無疑問,這才是真正將自己的音樂,聽到了心中之中。
這才是最高級的共鳴,最頂級的欣賞啊!
“嗒嗒嗒~~~”
他白皙靈動的手指,還在不斷地敲擊。
這一次,宮雪收回了以往的看法,細細的感受了一下對方的敲擊。
敲擊的輕重緩急很是分明,且每一下,都能完美契合自己的彈奏。
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這一刻。
宮雪才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對方這分明是,在傾聽了自己的音樂後,不由自主的在與自己合奏!
想不到,這昌南王竟然還懂得音律?
這一點,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了宮雪的預料。
不都說,這昌南王就是個紈絝麼?
誰家的紈絝,可以做到眼前這般啊。
此時的昌南王,分明是全然聽懂了自己所彈奏的曲子!
否則,他也不會發出這般跟自己的曲子,如此契合的敲擊聲啊。
昌南王啊昌南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