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陳白眉抬起頭,目光落在那株梅樹上,臉上露出一抹從容的微笑。
他緩緩站起身,衣袍隨風微動,整個人的氣度仿佛天地間一座穩如山嶽的古鬆,沉穩而肅然。
“既無人願意開頭,那便由在下試上一試。”
陳白眉的聲音不大,卻如洪鐘般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邁上圓台的瞬間,周圍似乎連風聲都安靜了下來。
無數道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身上,期待著他會賦出怎樣的驚世之作。
陳白眉站定,目光平和地掃過眾人,隨後轉身麵向湖畔的梅樹。
那株梅樹在晨光中愈顯清冷孤傲,潔白的花瓣如玉般剔透,襯托著它的枝乾越發蒼勁有力。
“梅花者,不與群芳爭豔,獨立寒冬。其高潔之氣,令人歎服。”陳白眉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幾分讚歎與敬意。
接著,他朗聲吟道:
“孤山不改梅花韻,獨立寒冬雪滿枝。
俯仰乾坤無俗態,香清自有入心時。”
四句詩落,台下瞬間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被這一詩中透出的高潔之意深深震撼。
片刻後,掌聲如潮水般響起,震得湖麵微微蕩漾。
“好詩!”
“果然是陳白眉!詠梅之道,獨步天下!”
“‘孤山不改梅花韻,獨立寒冬雪滿枝’,一開頭便寫儘了梅花的清冷孤高,句句精妙!”
“後兩句更是將梅花的高潔與芬芳融於天地之間,這樣的意境,已超凡俗。”
觀眾席中,不少人站起身來,滿臉激動地鼓掌喝彩。
佳麗席上的紅衣翩翩輕輕搖了搖折扇,目光帶著幾分讚歎:“不愧是陳白眉,這一詩確實絕妙。”
紫煙繞點了點頭,輕聲道:“他的氣韻與詩句早已合為一體,此等才情,當得起‘詠梅第一人’的名號。”
丹鳳朝陽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眉宇間卻多了一絲淡淡的憂慮。
她輕聲說道:“此詩雖佳,卻未必無人能勝。”
紫煙繞微微一怔,目光轉向丹鳳朝陽,輕聲問道:“莫非你覺得麵具公子還有勝出的機會?”
丹鳳朝陽輕輕點頭,目光堅定:“他自有他的風采。”
陳白眉吟完詩,臉上並未露出絲毫得意之色,他轉身對著白雪霽微微一拱手,隨後緩步退回座位。
他的從容氣度與詩才相得益彰,更令在場之人心中欽佩不已。
有了陳白眉開頭,其他參賽者的壓力卻絲毫未減。
許多人握著筆,眉頭緊鎖,遲遲不敢上台。
但沉寂了片刻後,終於有人邁出一步,手持詩卷走上圓台。
“在下鬥膽獻醜。”那人語氣謙遜,卻掩飾不住語氣中的忐忑。
白雪霽接過詩卷,目光平靜地掃過,輕聲道:“念吧。”
那人低頭輕聲吟道:
“寒枝幾度雪中花,影落清池月自斜。
不是人間爭豔客,卻留孤骨在人家。”
詩句念罷,台下響起幾聲低低的讚歎。
“這詩意境雖佳,但終究少了一分磅礴的氣勢。”
“是啊,與陳白眉的詩相比,仍顯稚嫩。”
白雪霽將詩卷輕輕放下,點了點頭:“雖稍顯拘謹,倒也不失清雅。”
那人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躬身退下。
接下來,陸續有人上台吟詩。
或有詩句流暢,卻缺少立意。
或有立意高遠,卻略顯生澀。
每一首詩作都仿佛被陳白眉的佳篇壓製得黯然失色,再難激起更大的波瀾。
“這一關,怕是無人能撼動陳白眉的地位了。”
“是啊,他的詩不僅詞句精美,更難得的是那種自成一體的意境與風骨。”
“接下來,也隻有柳山居或麵具公子,或許還能與之爭鋒。”
人群中紛紛議論,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柳山居和蕭寧所在的方向。
柳山居仍舊微微搖著折扇,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顯然對這一切並未放在心上。
而蕭寧,則依舊靜靜站立,目光悠然,仿佛台上的一切與他無關。
他的從容氣度讓不少人暗暗稱奇。
“他竟一點都不急?”
“這麵具公子倒是沉得住氣,莫非他有必勝的把握?”
“未必吧,陳白眉的詩已是鎮壓全場,他即便再強,隻怕也難以超越。”
觀眾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湖畔的氣氛卻越發凝重,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