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霽目光深邃,靜靜地看著蕭寧,唇角微微揚起一絲淺笑:“公子,是否要即興作詩?”
蕭寧聞言,微微一笑,未作回答,卻緩緩抬起了手,仿佛已經準備好提筆賦詩。
他這一動作,讓全場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他真的要作詩了?”
“這才剛剛提出題目,他竟連一刻的思考都不需要!”
“難道他早已胸有成竹?”
佳麗席上的紅衣翩翩眯起眼睛,輕聲說道:“若他真能在這等情勢下作詩,恐怕文壇之名再無人能與他並肩。”
紫煙繞輕輕搖頭,目光中帶著幾分難掩的震撼:“他已經不僅僅是在展示才華,而是在挑戰文壇的極限。”
而丹鳳朝陽則隻是靜靜地注視著蕭寧。
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信任:“他能做到。”
柳山居目光微微一凝,低聲喃喃道:“好一個不拘常理的奇才。”
而陳白眉的神情則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探究,甚至隱隱多了一分期待:“究竟是天縱之才,還是虛張聲勢?這一次,定要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的胭脂湖畔,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蕭寧身上。
整個湖麵仿佛也因他的舉動而變得愈發平靜。
唯有秋風輕拂,帶起片片菊香,散落在這一片充滿期待與震撼的天地之間。
秋陽漸高,胭脂湖畔的光影隨著時辰的流轉愈發鮮明,湖水波光瀲灩,猶如無數碎金鋪灑開來。
風輕輕拂過,帶著淡淡的秋意,撩動岸邊的菊花,也揚起湖邊垂柳的枝條,散發出一股悠遠的蕭索之韻。
湖心圓台之上,蕭寧靜立中央,他的青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勾勒出分明的輪廓。
那張被麵具遮掩的麵龐,雖無法窺見表情,卻因他不急不躁的神態,透出一股超然世外的從容氣質。
他的目光輕輕落在圓台邊緣的一株菊花上,菊花金黃,花瓣層層展開,在陽光下恍若焰火般輝煌。
菊葉微微顫動,隨著湖風輕揚,又仿佛是為迎接這位才華橫溢的公子而謙卑低頭。
台下的觀眾屏氣凝神,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響,仿佛生怕擾亂了此刻的寧靜。
柳山居站在台側,目光沉靜而深邃,他拂須輕歎,似在暗暗期待蕭寧的表現。
陳白眉負手而立,嘴角含笑,眼中卻流露出少見的認真與期待。
“公子,是否已胸有成竹?”白雪霽的聲音如同清泉滴落,在這片靜謐的氛圍中分外清晰。
蕭寧緩緩轉過身,抬眼看向白雪霽,目光平靜卻深邃如湖,他微微頷首,語氣平和而篤定:“自然。”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所有人心頭微微一震。
他邁步向前,步履從容而有力,每一步都如山間清泉般平靜,卻又如古鐘輕鳴般沉穩。
秋風揚起他的衣擺,長袖輕拂,那股若隱若現的書卷之氣與超然出塵的氣度交織在一起,讓人目不轉睛。
站定在菊花前,蕭寧垂眸凝視片刻。
他的目光仿佛透過了菊花的外表,直抵其魂魄,竟讓人隱隱感覺到,這株金黃的秋菊,在他眼中不僅僅是花,而是天地間某種不屈的存在。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韻律:“菊花者,傲於秋霜,獨立群芳之外,不爭,不奪,亦不屈。既可隱逸山林,亦可點綴江湖。”
語畢,他提筆蘸墨,揮灑自如,一氣嗬成,竟不曾有半點遲疑。
隨著筆鋒的運轉,他的神情愈發專注,宛如山巔的孤鬆般挺立,周身的氣場悄然變化,似天地間的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停滯。
不多時,他擱下筆,宣紙上已然成文。
他將詩卷輕輕遞給白雪霽,聲音溫潤如秋日清風:“請。”
白雪霽接過詩卷,目光掃過其中的字句,原本冷靜如水的眼眸中頓時掠過一絲驚豔與震撼。
她抬眸看向蕭寧,似是想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更多的情緒,但後者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氣定神閒。
片刻後,白雪霽深吸一口氣,輕聲念道: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
詩聲一落,湖畔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那是足足幾息的時間,仿佛連風聲都為之一頓。
接著,仿佛巨浪拍岸般的驚呼聲驟然響起!
“好詩!當真是好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氣勢何等恢宏!”
“‘滿城儘帶黃金甲’,竟將菊花的金黃之色與傲骨之氣如此融為一體,真乃絕妙!”
台下的觀眾紛紛起身,激動得無以複加,甚至有幾人直接揮手大聲叫好。
“這……這根本不是詠菊,簡直是在書寫天命!”一名白須老者激動得拂須長歎,眼中儘是敬佩與感慨。
“僅四句,卻將菊花的風骨、氣韻與格局儘數道儘!這等才華,前所未見!”
觀眾席間一片沸騰,掌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柳山居站在原地,原本平靜的目光中透出一抹震撼與欣賞,他輕輕拂須,低聲自語:“此等氣象,竟連我也未曾想過……”
陳白眉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凝重,他盯著那詩卷,久久未發一言。
他的目光深邃,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複雜神色:“竟能將詠菊之詩寫得如此壯麗,難道他真是……”
佳麗席上的紅衣翩翩輕輕搖著折扇,目光中透出濃濃的驚豔與欣賞:“他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奇才。”
紫煙繞則輕輕點頭,語氣中滿是感慨:“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格局,他的才華已然超越凡俗,堪稱絕世。”
丹鳳朝陽笑意盈盈,目光中儘是信任與讚歎:“果然,他又一次超越了所有人的期待。”
而站在台上的蕭寧,卻隻是平靜地立在原地,麵對這如潮的掌聲與讚譽,他依舊神態從容,不見半分得意。
他仿佛早已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整個人透著一股悠然之氣,仿佛山巔獨立的青鬆,不為外物所擾,隻存天地清風。
白雪霽將詩卷輕輕放下,抬眸看向蕭寧,聲音中帶著幾分由衷的感慨:“公子的才華,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蕭寧微微頷首,未作多言,他的目光落在湖麵上,似乎已將這片沸騰的人潮置於腦後,隻靜靜地看著秋風揚起的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