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知道他這話裡更多的是敷衍和恭維,麵上不揭穿,順著寒暄了幾句,卻沒有了要閒話家常的心。
他莫名其妙提起大郎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總覺得另有用心。
似裴延舟這樣的人,少打交道不會有壞處。
貴妃和三殿下用得上他,輕易得罪了不好,但他態度模糊不明,胡老夫人懶得再應付。
不多時借口坐累了,打發徐雲宣領他們兄弟也去逛逛:“午飯留在家裡吃吧,前幾年你來愛吃的那幾樣菜色我還記得,今天都預備上,晚些時候再走。
你們年輕人一處聊得來,就彆守在我這兒陪我說話了。”
她說著起身下了羅漢床,裴延舟和裴靖行就跟著站起來。
直等到目送胡老夫人進了西次間,徐雲宣才上前來比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兩兄弟出門去。
他想著徐靜儀和梁善如八成在後花園玩,索性帶了個反方向,朝著徐家藏書樓方向走。
裴延舟長久的沉默不再說話,裴靖行跟他更是沒什麼好說,氣氛尷尬的沉默著。
徐雲宣忽然把腳步放慢,回頭直直看向裴延舟:“剛才那些話,是世子自己想問吧?”
裴延舟高高一挑眉:“何以見得?”
“世子不是對我和善如的關係很好奇嗎?”徐雲宣回了他一個完全冷然的臉,“進府時候的話不是隨口一問,在我祖母麵前提起的也不是貴妃娘娘的意思,一切都是世子自己感興趣,所以追問,還要假借娘娘的名義。”
一旁裴靖行很有心打圓場,但他確實也沒弄明白兄長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無從下口,搓著手去看裴延舟。
裴延舟仍然笑得溫和:“你也太多心,咱們初次見麵,我對你的事談不上多好奇。”
徐雲宣握拳生氣,當然不是因為他!
他是個男人,且是對梁善如動了心的男人,裴延舟是什麼用心不言而喻。
他不信什麼一見鐘情,可問題是裴延舟和善如也是自幼相識,過去的幾年時間也有相見的時候,誰又說得好裴延舟究竟何時動的心呢?
他見過曾經最明媚活潑的善如,那樣吸引人,若說能夠引得裴延舟動心折腰,也沒什麼稀奇。
哪怕裴延舟麵上不顯,旁人麵前藏得好,卻不可能瞞得過他!
徐雲宣咬了咬牙:“世子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認嗎?”
裴延舟做驚訝無辜狀:“你想叫我承認什麼?”他似乎茫然不解,“你怎麼突然生氣?生的是哪門子氣呢?
是我剛才的話冒失唐突了嗎?
還是你其實有心儀的女郎,家中長輩不知?
我替娘娘問話,老夫人那樣說了之後你怕我如實回稟娘娘,會斷了你的美滿姻緣?”
他恍然大悟一般:“若如此,你實話說與我,我今日見你隻覺得一見如故,等回了京自然替你跟娘娘說,絕不會壞你姻緣的。”
裴延舟的笑容變得莫測:“徐郎君,你有心儀的女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