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如這才鬆了口氣。
她稍稍放鬆下來,裴靖行也安心。
裴延舟又多看她兩眼:“倘或梁家來鬨,表妹見了三嬸可彆提什麼退讓的話。”
梁善如意外回望,眼底打量探究頗重。
她總是在提防自己,裴延舟從見她第一麵就發現了,雖然不知這樣的提防從何而來,但因為是她,他並不排斥,也沒想過要撂開手不管她的事。
所以也隻能當做看不見,用外麵人的話來說,大抵是他熱臉非要貼梁善如的冷屁股。
裴延舟心下覺得好笑也有趣,就是不知道她何時才能發現二人相處之中一向是她處於上風。
“表妹這麼聰明,想不明白?”
梁善如搖搖頭:“我不會說那些話,就是我寫信請姑母回來給我撐腰做主,救我逃離苦海的,延舟表哥怎麼會以為我是那樣心軟好說話的女孩兒?
我隻是不明白——”
她拖著尾音,眼中的提防更不加掩藏,也是第一次直白的試探:“延舟表哥和我不過數麵之緣,你該更向著姑母才對,遇此事,難道不該勸我息事寧人,莫要再僵持下去,惹得姑母大動肝火,氣壞身子嗎?
你誇我一句聰明,我領受了,親疏有彆四個字我還是明白的。”
裴延舟眯了眯眼:“旁人欺侮你,你有仇必報,可有人真心幫扶你,你又想著退避三舍,唯恐人家是彆有用心,要在你這裡圖謀些什麼嗎?”
她的試探裴延舟聽懂了,既不回答,也不敷衍推脫,直截了當的拆穿她那點小心思:“到現在為止,你該不會想著,昔年三皇子照拂你良多,也是另有所圖吧?”
那他還真是說對了。
梁善如笑而不語。
他們是不是另有所圖還要來問她?
不過是被她問到了臉上無話可說,拿三皇子出來噎她罷了。
畢竟人家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貴的皇子,她是父死母亡遭人嫌棄的孤女,天差地彆,有什麼可圖的?
這世上善心之人多,不就是他們自詡標榜的虛偽。
“那怎麼會呢?”梁善如做驚訝狀,“我有什麼值得三殿下圖謀?就算延舟表哥,我也不敢這麼想,隻是覺得好奇罷了,是你太多心。”
究竟是不是他多心,裴延舟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她嘴裡也沒有幾句實話。
防備心這樣重,罪魁禍首還是長樂侯。
裴延舟在心裡記下了這一筆,順著她說:“表妹說是我多心,便就是我多心,也不該這樣質問表妹,回頭表妹有什麼中意的釵環首飾,選好了我買給表妹,算是賠禮,可彆到三嬸那兒告我的狀。”
梁善如笑了笑,連看都懶得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