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堅韌的,也是最難壓彎腰的。
即便滿城風雨,她也能頑強生長。
周慎想到這些便滿眼欣慰,不過還是要勸她:“去了京中也許還要吃苦頭,到任何時候都彆委屈自己,你姑母這樣護著你,彆怕給她惹麻煩。”
“不會的。”梁善如噙著笑回應他,“我才不做那種懂事乖巧的小女娘,受了委屈怕麻煩長輩就三緘其口。
倘或有人欺負我,我當場就要報複回去,欺負不過的,就跟姑母和阿舅告狀去!”
她有了少女的嬌俏,呀的一聲又改口:“就算欺負回去了,也是要告狀的,才不會平白給人欺負了去。”
周慎連念了幾聲好,收回手:“回去吧,去了京城替我跟你阿舅問個好,彆送了。”
她便站在原地,目送周慎登車,又眼看著那架馬車駛離長街。
直到馬車在長街儘頭消失不見,裴延舟踱步上前來:“以後肯定有相見的機會,表妹不必感傷。”
梁善如充耳不聞,很快調整了情緒,轉身就要回府。
裴延舟眯著眼跟上去:“三嬸在看賬本,表妹若無事,不妨跟我談談?”
梁善如頓時警惕,防備在眼中一閃而過,然後做驚訝狀,偏過頭來看他:“延舟表哥想和我談什麼?”她歪著頭,一臉無辜,“我還想去陪著姑母看賬冊呢,說不定能學些本事。”
她的本事遠不止於此,用不著學,隻是這話裴延舟沒掛在嘴上說,怕再惹惱了她。
於是他委婉道:“即便你去了,三嬸也未必讓你辛勞,我想談的話不多,片刻就好。
還是說表妹防備我至此,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呢?”
他想了想,眼角餘光瞥見還站在不遠處的裴靖行,抬手指過去:“讓靖行一起,表妹也不肯嗎?”
梁善如心說你還真聰明,臉皮也真厚。
既然知道她不願意和他多說,還非要湊上來。
外人眼裡的皎皎君子,為了三皇子可真是豁得出去,臉都不要了。
早晚要談的。
與其等去了京城他再糾纏不休,平添麻煩,還不如趁著表哥在,敷衍過去就算了。
梁善如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延舟表哥太多心了,那咱們往小花園去吧,就當飯後消食,且走一走。”
裴延舟大抵猜得到她是怎麼想,嘴上不再揭穿,側身把路讓開,讓她先行。
她走得快,恨不得把他甩開。
他不急著追上去,裴靖行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問他:“大哥要跟表妹談什麼?你替她出頭那事兒不是說了她未必往那上頭想,你彆……”
“跟那些無關。”裴延舟橫他一眼。
也是他關心則亂,才會聽了裴靖行那些鬼話輕易就信了。
她會仿梁將軍筆記作偽,懂得利用梁家族中那些見利忘義的小人,她從來都不是個蠢笨女孩兒。
人和人之間的利益關係她拿捏得這樣好,怎麼會不明白那些利益瓜葛。
裴延舟眸色微暗,警告道:“你隻管跟著,不用說話,有什麼私下來問我,彆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