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高門,累世勳貴。
信國公府那位老夫人也出身簪纓世族,對她們這些小姑娘,更是看一眼就知道是個什麼德行。
像裴延舟這樣的眼珠子,誰往他身上粘,誰要倒大黴。
她是什麼?孤女,還是險些做了罪臣之後的孤女。
什麼衛國公府信國公府將軍府,那都是虛架子,就她這樣的,放在盛京城,不說夾著尾巴做人,最起碼沒資格張牙舞爪的招惹誰。
不要說如日中天的高門,哪怕是日漸式微的沒落門戶,人家真正有倚仗,都未必看得上她。
老國公夫人巴不得她離國公府的郎君遠遠的,彆一味地沾上去。
她前世又不是沒見識過那位老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梁氏沉默了好久,淡淡的說了聲也行“老太太那兒……她脾氣性情不錯,我上回也不是騙你的,你小時候到家裡做客,她是不是很喜歡你?
年輕漂亮又聰明懂禮數的女孩兒老太太最待見了,不過要牽扯上彆的,那是沒那麼好說話。
你能這麼想,倒是好事,給自己省了好些麻煩。”
可梁氏又怕她鑽牛角尖,趕緊勸“但我可告訴你,不許妄自菲薄。
持讓也就算了,你真覺得他不好相與,正好免得老太太覺得你巴著他不放,是這個態度就是這個態度吧。
彆人可不行。”
她神色嚴肅的拉梁善如“你都十六了,這次跟我回盛京,我得物色了好人家,把你的婚事給說定,否則阿兄阿嫂夜裡該來我床頭找我麻煩,質問我怎麼不為你的終身打算了。
初初,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要是阿兄阿嫂還在,你外祖父母也在,哪怕是持讓都由得你挑。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你怕人家挑剔你,不想惹上一身的麻煩,是不是?”
“我也不會妄自菲薄,自輕自賤的。”梁善如唇角微微上揚,“我爹爹還是功勳卓著的大將軍,朝廷不曾降罪呀。
但姑母,有很多事,在彆人那兒不是那樣算的。
我說這些您肯定不愛聽,往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歪頭靠在梁氏肩膀上,在梁氏發火之前又說“我覺得我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小郎酒,您替我選吧,我肯定不會覺得自己不成,更不怕旁人挑剔我。”
她略想了想,半開玩笑似的又說“隻是有一樣,您可千萬彆亂點鴛鴦譜。
家裡表哥們都是做兄長的,有小時候的情分,也真有兄妹的名分。
等到我去了,雖說不是天天在一處,可抬頭不見低頭見,相處的久了,要是貿然說不做兄妹了,真的很尷尬,我可絕對不答應!”
這樣的話貿然開口其實不好,本來姑母還沒這心思,倒顯得她自作多情。
但梁善如還是覺得,防患於未然。
況且她有太多的說辭。
這會兒已經又抱著梁氏的胳膊撒起嬌“您心疼我嘛,萬一挑來選去都覺得沒合適的,又怕我嫁去彆家要受委屈受氣,真動了這個心思,我可不想到時候再跟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