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發啟程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
駐軍一路護送,彆提多排場,這下再沒有不放心的。
昨天路遇刺殺一事簡直被丟到腦後,梁善如陪著梁氏有說有笑,最高興的時候,笑聲甚至傳到前頭裴延舟兩兄弟耳朵裡。
不過出發沒多久,裴靖行策馬往回走,在馬車外慢下來。
他低聲叫阿娘,梁氏打了簾子探頭出來看他“做什麼?”
他無奈又覺得可氣“有些餓了,來跟阿娘要寫吃食。”
因為昨天出事,今日即便有軍中人隨行護送,裴延舟和裴靖行商量過後還是決定騎馬趕路,免得路上再突發意外,也好及時應對。
梁氏微訝“早上初初特做的飯,不是說給你留了一份兒?你沒吃飽?”
梁善如也好奇,拱著身子湊過來“我特意給表哥也做了一份呀,而且我做的時候算過,應該是夠你吃的,難道我小看了表哥的飯量?”
那也不至於出發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餓的要到姑母這兒要東西吃吧?
裴靖行真是憋了一肚子的苦水,這會兒被問起來,才止不住的往外倒“快彆提了,那碗粥和那些菜,我連半口也沒吃上。
本來我早上要跟大哥一起去辦事,他說怕館驛不安全讓我留下來看顧,那我就到後麵去打拳了。
後來聽奴才說表妹也起了個大早,在後廚忙活了好半天,還做了我那份飯。
我想館驛的飯菜那麼難吃,表妹實在有心,就讓人去後廚給我取。
結果奴才回來的時候說飯菜都沒了。
我細問之下才知道,大哥自己去廚房端走的,連一碟菜都沒給我留!”
裴靖行越想越生氣“一碗粥幾樣菜,我總不好去找大哥問,隻能讓後廚給我再做。
阿娘是有口福,您不知道館驛那兩個幫廚做的東西有多難吃,簡直難以下咽!
氣的我一早上什麼也沒吃,這會兒餓的受不了了,不然我也不到您這兒要吃食,怪丟臉的。”
這倒不怪他。
他嘴刁,從小就這樣,堆金砌玉養起來的孩子多少有些嬌慣,三郎就屬於嘴被養壞了的那種。
吃的喝的挑剔的不得了,有一點兒不合胃口就吃不下。
以前梁氏覺得這樣不行,餓了他好幾回他也不肯改,老太太心疼孫子,說家大業大又不是養不起,貪嘴愛吃精致東西算不上壞毛病,就不讓她再管。
梁氏也聽的一愣一愣的“你大哥不知道那是留給你的飯吧?”
裴靖行撇撇嘴“我沒問,真為了一頓飯跑去質問大哥啊?弄的好像大哥沒吃過東西,要來搶我一頓飯似的。”
他又哀聲抱怨“阿娘快彆問了,帶著的那些糕給我拿兩塊兒,讓我墊墊肚子吧。”
七尺兒郎,兩塊兒糕其實連墊肚子都不夠。
梁氏一麵轉身從小屜給他拿糕,一麵數落“我說嘴那麼刁沒好處,老太太偏說不是大不了的事,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人家做幫廚,好歹是廚子,做的東西能有多難吃?讓你說成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