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結束,楚玉淵卻是不敢放鬆警惕。
謝若雪、謝端硯、高護等人,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放過他的。
一旦他們反應過來,布置的局,就不會像今日這般漏洞百出了。
王家,暫且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想法。
王伯禮本就是出名的老狐狸,絕對不是可以依靠的。
“崔家是四大家族裡麵最弱的,但是門生也是遍布朝野內外的。”
“借著崔虹這層關係,崔盛這個老丈人,暫且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楚玉淵單手撐著下巴,思緒以極快的速度運轉。
他決定出宮單獨與崔盛談談。
“原主人的沒用是出了名的,以當下我的真麵目會之,崔盛極大可能會認為曾經的那個楚玉淵是在故意隱藏自己,如此一來,他肯定會認為我的價值更大。”
“他非但不會懷疑什麼,隻會更加堅定幫我的決心。”
楚玉淵眼中閃過睿智光芒,同時在想,要如何才能悄無聲息地出宮,單獨見上崔盛一麵?
“身邊無一可用之人,悄無聲息出宮,天方夜譚。”
楚玉淵目光深邃,頓了一下,又輕聲自語道:“既然如此,那便光明正大地出宮!”
再有幾日,便是皇帝楚蕭出殯入皇陵的好日子,那便是楚玉淵的機會。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已是皇帝楚蕭的出殯日子。
他自二十歲登基,十年的時間,楚蕭為帝國做了不少事,曾多次打退北原九部的進攻,與西胡交好,派兵鎮守帝國南大門,令南疆六夷難向北越一步。
朝堂之上,楚蕭幾次修訂律法,減輕百姓徭役賦稅,帝國的百姓對這位年輕有為君王的尊敬,自然是發自內心的。
但是這等情況之下,無疑就會觸及世家門閥的利益。
楚玉淵看著那棺槨,眼中神色複雜。
“都說他的死是得了絕症,但這裡麵牽扯到的實在太多,可憐楚淩還小,還不懂事,而謝若雪,她本就是謝家的人,屬於世家門閥陣營,真相是什麼,恐怕就此淹沒在曆史中,隨風飄散了吧!”
原主人對楚蕭並沒有多少親人的情感,如今楚玉淵也是穿越而來的,他自然不會想著查清楚真相什麼的。
而且如今他的處境,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去弄這些亂七八糟的?
出殯的隊伍極為龐大,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等文武百官皆著喪服。
帝都朱雀街上,百姓跪送。
楚玉淵作為攝政王,走在隊伍前列。
出了帝都,往南行三十裡路,便是大雍帝國曆代皇帝的皇陵。
鎮守皇陵的陵丞早已在入口處迎候。
待一切禮儀完成,夜幕已然降臨。
文武百官,暫且隻能在皇陵休息一個晚上。
白日裡麵,楚玉淵找到機會與崔盛說了幾句,約他亥時在皇陵西麵五裡外的湖邊見麵。
當時崔盛一臉錯愕之色,顯然沒想到楚玉淵會有這麼一出。
楚玉淵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神色略顯複雜。
這原主人也的確夠廢物的,身體糟糕,其他方麵,更是一塌糊塗。
微風徐來,水中月碎碎圓圓。
楚玉淵沿湖而行,心神平靜。
他相信,崔盛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