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青袍少年似是真來到極限狀態,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剛猛狠辣的功夫。
他腳踩六十四卦,在場上四處遊走,以空、柔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對敵。
其拳勁若有若無、陰柔無比,大抵過了半個時辰,場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為虛弱。
身上衣袍已經破爛到隻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著密密麻麻的傷口。
他於正中央彎腰站立,渾身發顫,像是力竭到連站都站不穩的地步,一身的血跡,更不知是被敵染紅的,還是被自身所染紅的。
餘下的四百多人,緩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莊閻羅,你的武功的確高到不似凡人,憑一己之力將我等殺的隻剩下兩三成,現今所受的傷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就氣絕身亡,可你卻一直堅持到現在。”
他說到這,有一人不知是欽佩,還是在嘲弄:
“為表我等對你這魔頭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你留一具全屍。”
馬上有一人接話:
“留全屍的確可以,不過你得把至寶交出來。”
一提到至寶,立即得到許多人的附和,廝殺到現在,死了這麼多人,如若隻是單純的把莊閻羅殺死,未免太虧了些。
莊不染埋著頭,搖搖晃晃的低笑一聲:
“嗬嗬,莊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隻剩下一口氣,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頑不靈,將這魔頭打的隻剩下一口氣,看他還如何囂張跋扈。”疤臉冷聲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莊不染抬頭,眼眸深沉,輕道:
“來,繼續!”
“彆給魔頭調息的機會。”
疤臉大漢率先出招,其餘人紛紛跟上。
接著場上殺聲、慘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強弩之末,不過終究尚有餘力。
隻見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氣息出現奇異的變化,開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內息運氣順勢左右分彆、各不相涉,一邊厚重凝實,一邊飄逸綿長,致使擺出的拳掌架勢,似是各具內力。
卻是將《左右互搏術》用的登峰造極,真正的化作兩人。
半個多時辰以後,華山絕頂徹底化作血色,可謂是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正邪兩道的人再度減員,人數已不足兩百,而莊不染傷勢更重,在少說二三十人的不惜代價之下,終是將他的右手砍了下來。
眾人見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似是被逼到絕境。
“魔頭,你該不會想讓我等將你的手腳一一砍下,才會讓你徹底死心吧。”一個傷痕累累的壯漢開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寶,再把你一身所學說出來,必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接著一個老者滿臉陰冷開口:
“沒錯,如若還不死心,定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儘世間諸般酷刑。”
“哈哈哈......”
莊不染突然大笑,響徹天際。
“不容易呐,殺了這般久,還故意讓身軀遭受重創,總算是讓功決更進一步。”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覺得青袍少年的笑聲讓人發寒之餘,就見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