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目光閃動,見他們喉間莫名多出一個血洞,而自己卻無知無覺,心中不禁一陣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條路。”莊不染幽幽地道:
“一條仿佛走不到儘頭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現在楊過麵前,隨手一擊,便將其擊飛十丈開外,還好及時使了個千斤墜,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剛過二重,能做到諸邪不侵,百病不生,練到深處時,當場能做到斷臂重生。”
驟然間,青袍少年又出現在楊過身旁,一腳踢出,他整個人又飛了出去,撞斷了七八棵大樹。
“而臻達到快要窺見第三重時,又是一番風景。”
“說到底,你不還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勝不過你。”
被深埋在斷枝殘葉中的楊過發出一聲怒吼,奮力拍出,身邊粗壯斷裂樹乾猶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來。
莊不染周身氣機一蕩,一根根粗壯樹乾化作齏粉散去。
這個時候,楊過一身氣機大變,眼中似是蘊含千仇萬恨,恨得幾乎要嚼穿齦血。
他身形晃蕩,渾身發顫,宛如陷入瘋魔狀態,一掠而來,對青袍少年連連揮掌。
其出手與尋常武功大異,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內力,使掌勢似潮水一般,一個浪頭方過,第二個更高的浪頭又撲了過來,也就讓掌力一掌強過一掌。
莊不染嘴角掛著懶散笑意,邁步之間,便一一閃躲了過去,等楊過打完,這才不緊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廬一般圓轉廣覆,無可躲閃。
楊過瞳孔地震,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僅逆生狀態被破,渾身筋骨酥軟,丹田氣海更是不穩,內力在四肢百骸四處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竅隱有血跡。
以致無論再怎麼掙紮,就是趴在地上起不來。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強,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勁而論,不弱於降龍掌。”
莊不染雙手背負,輕歎:
“不過怎麼覺得你樣樣都在學莊某,除了擁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練出來的無匹內力之外,更創出一門剛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楊過趴在地上,像是還沒能接受現實,不停的念叨:
“怎會讓你如此輕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穩根本不是外力能夠輕易動搖的。”
他無比憤恨的低吼:
“莊閻羅,是不是你在功決做了什麼手腳,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逆生不過是修行性命的術,又不是真正把人練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輕緩道:
“莊某打你,猶如壯年欺嬰兒,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何需做什麼手腳。”
“荒謬,你我同為二重,憑甚強我這般多?”楊過眼中儘是血絲。
“唉,癡兒。”莊不染歎息道:“就憑你趴著,而我還站著呐!”
說罷,足底一震,一股猶如山洪突發,沛然莫之能禦的勁力,洞穿了楊過的頭顱。
“神仙難救無命客,閻王專收遺恨人。”
青袍少年揮一揮袖袍,轉身走回竹樓,隨口丟下一句:
“小道士,勞煩打掃一番。”
遠處的王姓道士倏地回過神,忙不迭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