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藥需要時間。
但拔火罐隻需要起針後,就能開始。
“可以。”
許儘歡起身後,俯身把高成後背的金針一一拿下。
可能是紮針留下了陰影。
起針時,高成條件反射般緊繃身體,要再大點力氣,金針都能從他穴位飛出去。
“放輕鬆。”
許儘歡聲音溫柔,如黃鸝般的聲音像是帶著魔咒,竟真的緩解了高成的緊張。
他漸漸放鬆身體。
“儘歡,這火罐和平常拔的一樣嗎?”鄔翠梅看得聚精會神,不想錯過任何小細節。
“拔罐過程一樣,不同的是喝的藥。”許儘歡微微偏頭,捕捉到了鄔翠梅強烈的求知欲,耐著性子解釋,“我配的藥裡加了一味瀉火的藥材,高成體內聚著火氣,簡單的去火不會有起色,得瀉火。”
瀉火和去火看似隻有一個不同的詞。
但意思全然不同。
一個是從根本上泄掉體內積攢的火。
一個是簡單拔除能看見的火氣。
高成要想徹底痊愈,還得溫和瀉火。
鄔翠梅聽得入了迷。
對兒媳婦許儘歡的喜歡更上一層樓,笑著問,“儘歡,有沒有興趣去縣醫院中醫科當個大夫?”
聘請大夫這種事在醫院很常見。
學曆可以邊上班邊考。
鄔翠梅想拿兒子的病症做個案例,組建一個團隊,集體研發出新藥,再申請項目資金支持。
有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坐鎮,他們團隊申請資金就更有底氣。
許儘歡兩輩子也不是什麼高學曆。
家裡偏心姐姐許承歡,砸鍋賣鐵,勒緊褲腰帶供她上學。
可姐姐是個榆木腦袋。
一心隻想吃喝玩樂。
上到高中畢業就不念了。
要不是小姑父李建唐托關係,她也不會在縣城百貨大樓當服務員。
而她渴望上學,卻被老父親許建國扣下戶口本,剝奪她上學權利,她隻能偷偷跟著小姑父學醫術,在他的診所當打雜的。
“媽,我勉強就是個初中畢業,你讓我去縣醫院工作,學曆會被卡吧?”
她全身上下也就隻有五百塊賠償的錢。
多餘的拿不出來。
想開診所掙錢,本錢不夠。
更何況,沒有行醫資格好多地方不會聘請她。
當然,也有不少赤腳醫生是沒有行醫資格證的。
可有總比沒有的強。
要是遇到衛健局來查,也能理直氣壯。
“你要不說,我還以為你是本科以上呢。”鄔翠梅麵露詫異,“瞧你這精湛的醫術,也不像是初中學曆呀。”
不是鄔翠梅以學曆論高低。
他們縣醫院也有德高望重的大夫是衛校畢業,醫術水平不低。
但初中學曆確實拿不出去。
“家裡情況特殊,我隻能上到初中畢業,要是不行,那就算了。”許儘歡略顯失望,沒想到第一桶金這麼難掙。
鄔翠梅見兒媳婦麵露失望,趕緊開口安慰,“媽隻是覺得不可思議,而不是不想要你,你這樣,找個時間考個行醫資格證,我再找找市裡的醫科大學的同學,看能不能給你單獨設立一場考試?”
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鄔翠梅希望的。
不能因為學曆問題,丟失一個好苗子。
反正特招的例子也不少。
“那真是太感謝媽了。”許儘歡欣然一笑。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鄔翠梅是有私心的。
兒子出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團長,雖說很快就會轉業,但回來被安排的職位也不會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