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公看了看房間四周。
除了滿地的血泊之外,房間內一切都顯得極為正常,給人一種極為衝突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方才進來之後,便一直存在。
“究竟是哪裡不對?”
辰公靜靜地打量著房間的每一處地方,口中喃喃自語,在剛剛的一瞬間,他好似抓到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想到。
這時,仵作發出了一聲驚咦。
“怎麼了?”辰公連忙問道。
仵作指著屍體右臂手腕出的位置,“此處好像有一處舊傷口,看形狀,這裡之前好像有一個刺青的樣子。”
辰公看了看,就見屍體右臂手腕處有一塊巨大的疤痕,密密麻麻相互交錯,似交織成了一個圖形。
隻是時間太久,已經看不清晰那圖形的樣子了。
“人們通常會使用一種特殊的藥水去洗掉身上的刺青,隻是這種藥水洗過的刺青,雖然已經辨不出原本的樣子,但當初刺青所留下的傷口,並不會一並抹去,而是會留下,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仵作看了看那個傷口,緩緩道。
辰公微微沉吟了一下,問:“那你可有辦法,恢複這個刺青的本來麵目?”
“屬下可以試一試,但是否能夠完全複原,屬下就不敢保證了。”仵作思慮片刻,回道。
辰公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刺青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目前最需要確定的,有兩點。
其一,是死者的身份,他究竟是否如小丫鬟所說就是這個莊園的主人武乘天,還需要驗證。
畢竟,屍體沒有了頭顱,很難確認身份。
其二,便是凶手,為何要割掉死者的頭顱?
若單純為了殺人,凶手完全沒有必要割掉死者的頭顱,如今做出如此行徑,必然有其原因。
可那究竟會是什麼原因呢?
辰公陷入了沉思。
門外,刑恩銘也陷入了困惑。
凶手隻能從唯一開著的房門進出,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這樣,他不可能不被中庭的諸多仆役發現。
除非……凶手的動作極快,快到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而且還要做到無聲無息的潛入
這簡直就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啊!
恐怕也就隻有傳說中的神仙,才能做到了……
“等等……神仙?”
提到“神仙”二字,刑恩銘不由想起了當初在國公府見過的冰王、炎尊兩位武林聖者。
這兩人可算的上是真正的神仙之流的人物了。
想到此處,刑恩銘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閃!
“莫非……”
……
……
武夫人終於來了。
她在周林以及幾個捕快的帶領下,來到了刑恩銘的麵前。
“民婦拜見青天大老爺……”
“免禮。”刑恩銘擺了擺手,看了看一旁走過來的恩師,清了清嗓子,問道,“夫人,本府問你,這屍體明明沒有頭顱,也看不清麵貌,為何夫人你在昏倒之前,能認得出這是你家老爺的屍體呢?”
武夫人聞言,看了看地上的無頭屍體,神色之中微微掠過了一抹心悸之色。
顯然,她對於方才的恐懼,並未完全消除。
“大人明鑒!民婦隻是看到這屍體的衣物與我家老爺今日所穿的衣物一模一樣,所以才會認為這屍體,就是我家老爺的。”武夫人指了指那無頭屍體上的衣服,緩緩開口。
刑恩銘聞言,苦笑起來。
“但是夫人,單憑這些衣物,我們也無法完全肯定這就是你家老爺的屍體啊!畢竟衣物是可以隨時穿脫的啊!”
“哦?如此說來,隻憑這些衣物還無法證明這具屍體就是我家老爺的?”武夫人神色一動,驚訝。
“正是!”
“可是我家老爺自從今日下午進了書房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出來過,等到書房的門再次打開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個無頭屍體,難道這也不能證明,這屍體就是屬於我家老爺的麼?”武夫人又問道。
“這個……”
刑恩銘神色略略有些古怪地看了武夫人一眼,她所說的這些,著某種情況下,的確可以證明眼下這具屍體的身份,
隻是由於書房門一直都沒有上鎖,加上也沒有什麼仆役敢靠近此處,所以莊院之主武乘天在進入書房之後究竟有沒有再出去,誰也不知道。如此,自然也就不能成為證明身份的證據了。
“夫人。不知你家老爺,身體之上,可有什麼特征?”
這是,沉吟了半晌的辰公,終於開口了,而聽到他的問題後,武夫人便是微微一愣。
“身體上的特征?”
“不錯!如今這屍體隻剩下了身體部分,既然沒有了頭顱來辨彆身份,那麼我們便隻能根據這身體來判斷歸屬,不知夫人可知道,貴府老爺身體之上可有什麼鮮明的特征能夠證明其身份?”
辰公笑著開口。
“這……”武夫人遲疑了一下,低著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在我家老爺的手腕上,有一塊洗掉刺青留下的傷疤……沒錯,就在他右手的手腕上麵!”
她十分肯定,開口說道。
而聽到這話之後,無論是辰公,還是刑恩銘,亦或是裡麵驗屍的仵作,眼睛都是在一瞬之間微微收縮了一下!
在死者的右手手腕上,的確有一個洗掉刺青之後留下的傷疤!
難道死者,真的就是這個莊園的主人,武乘天麼?
刑恩銘的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旁的仵作又開口了。
“夫人,不知你家老爺平日裡可有練劍?”
“有!我家老爺雖然是個商人,不過他的確很喜歡練劍,這把就是他平時練劍時候會用的佩劍了。”
武夫人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一柄寶劍。
仵作的神色更驚訝了。
辰公微微走到了屍體身邊,低下頭來看了看仵作之前看著的那隻右手。
這隻右手的虎口處,滿是老繭,顯然是常年舞刀弄劍所致。
看來死者,還真的就是武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