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齊聲呐喊,猶如雷霆震怒。
五位公主微微擺了擺手,所有人起身。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彙聚到了雙頭狼車上。
就見五位公主齊齊一喊,“請父汗下車。”
聲音落下,雙頭狼車之上,走下來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五六十歲的年紀,雙目隱隱有些陰翳。
此人一出現,全場立刻沸騰。
“參見可汗陛下!”所有人再度下跪呐喊。
頡利神色不變,望著廣場中無論百姓還是官員,紛紛向著自己拜倒,隻是微微擺了擺手,“眾人,免禮平身。”
“謝陛下!”又是一道如雷震一般的齊聲呐喊,在整個廣場都回蕩著。
頡利麵無表情,端坐在了監斬官位之上,以大公主為首的五位公主站在一旁的副席位之上,凝而重之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眾人,今日,我們要處決一個人。”頡利看著所有人,開口,“此人,乃是昔年狐族叛黨之首胡天血脈餘孽,胡天一黨對我蠻國傷害多深,相信眾人心中都有定數,本汗不在細說。本汗今日,隻問眾人一言,此人,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廣場上立刻傳來一致的回複。
“不該殺啊……”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到了頡利的耳朵裡。
“是誰說不該殺的?”大公主開口。
“是老臣。”一個人從文武群臣的隊列裡站了出來,昂首挺胸,正是源臨。
“原來是太宮,你為何覺得此人不該殺?”頡利依舊麵無表情,看著源臨所在的方向。
源臨道:“陛下,無論怎麼說,朗月公主,也是您的親生骨肉,難道您就真的這麼鐵石心腸,絲毫不顧及您與九公主之間的父女親情麼?況且,九公主即便是胡天血脈餘孽又如何,她並沒有做任何對我國有害之事,而您僅僅隻因她無法選擇的血脈,便要將其置於死地,陛下不覺得這樣對於九公主而言,太過不公了麼?”
頡利麵色不變,看著太宮,默然開口,“太宮所言,太過感情用事。本汗,乃一國之君,豈能被兒女私情左右,朗月雖是本汗之女,但她同樣也是昔年便被本汗定下了死罪的狐族餘孽,如此,即便她真的是本汗之女,本汗也要大義滅親,方才對得起將這方土地的希望交付於本汗身上的百姓們。”
“陛下明鑒!”廣場上再度傳來一致的聲音。
“陛下,九公主無罪,將其置於死地,有礙司法公允啊……”源臨又道。
但頡利卻不再聽他的話,而是一擺手,是以親兵將其拖下去。
“陛下,如此有失公允啊……”源臨在被拖走的時候,依舊還在喊著。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聲音才漸漸消散……
頡利看了看眾人,道:“好了,礙事之人已經離開,現在,傳我口諭,帶人犯朗月入場……”
話落,自王宮之內,駛出一輛囚車。
囚車內,一道落魄的身影,被五花大綁著。
正是朗月。
雖然沒有過去太多的時間,但她的人,卻整個憔悴了許多。
以往的她,古靈精怪,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如今的她,沉默不語,是人人喊殺的死刑犯。
蓬頭垢麵,如花笑靨,此刻卻滿是臟汙,這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在街頭乞討的乞丐,而非國家的公主。
囚車緩緩進入廣場。
百姓們喊著“該殺”的聲音越來越高漲起來。
最終,囚車停下了。
裡麵的人,被兩個衛兵押著,來到了廣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