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府一行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上了馬車。
這位九公主興許是之前被關禁閉久了。
此番再度出王宮,從眼神到神色再到動作,沒有一個地方不顯示著高興。
就像是被關了很久總算有機會外出放風的寵物狗。
一路上,九龍府眾人的耳邊,無時無刻不在回響著她的叫聲。
偏巧還有玄曦和唐風玲和她一起。
雖說到了蠻國也有些日子,但眾人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查案,根本沒有好好逛過這異邦都城。
此番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玄曦和唐風玲兩個最喜歡熱鬨的,自然是想要趁著這大好機會好好看看蠻國的王城。
朗月更主動給她們當起了導遊。
於是,一路上,眾人就聽見這三個女孩子興高采烈嘰嘰喳喳,討論著蠻國王都的熱鬨彆致之處。
馬車途徑一處鬨市之時,前方出現了大批的人。
這些人,都是王都的普通百姓。
他們圍在街心,將路堵得水泄不通,來往的行人車馬,幾乎無法通行。
朗月望著前方的人群,有些好奇地向玄曦、唐風玲指了指,“你們看,這些人在乾什麼呢?”
玄曦和唐風玲也都是有些好奇,紛紛向著前方望了望。
就見在人群圍攏中央,停著一輛蠻國風格的馬車,馬車旁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人捂著自己的一條胳膊,正對著那二人說著什麼,看其態度,頗有些激動。
唐風玲看著那一男一女。
男的也是一副蠻國本土之人的打扮,但那女子卻是一副中原之人的裝束。而且當玄曦她們的目光轉到這個女子的臉上時,二人的臉色都是倏然一變。
竟然是個熟人!
玄曦和唐風玲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咦?這丫頭怎麼也跑這兒來了?”
二人回頭,就見後麵的馬車裡,冰王和炎尊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看著前麵發生的事情。
辰禦天等人也從馬車裡探出頭,看著前方,微微眯了眯眼睛。
“怎麼是青央?”武動天望著人群中央的中原女子,微微詫異。
那中原女子,正是柳青央!
辰禦天輕輕摸了摸下巴,笑道:“不管這丫頭到底為何會在這裡,看情況,她似乎遇到了麻煩啊。”
眾人微微點了點頭。
幾個人下了馬車,隨便找了個路人詢問了一下,“這位大哥,這裡發生了何事?你們為何都圍在這裡?”
“你們有所不知,”一個大漢笑道,“那個家夥剛剛被這輛馬車給撞了,說是撞斷了胳膊,向馬車車主,也就是那位姑娘索要賠償四十兩。那位姑娘沒有那多錢,就說帶他去附近的醫館先看看。可那家夥不依,非要說姑娘撞了人還不承認,這一來,事情就鬨大了。”
“原來是這樣,多謝這位大哥了。”朗月衝著那大漢點了點頭,回頭看九龍府眾人,就見公孫和辰禦天同時皺著眉頭,看著人群中那個鬨事的人。
“事情有點不太對……”辰禦天皺著眉頭,問那大漢道:“這位大哥,你可曾親眼見到撞人的情景?”
“這……倒是沒有。我隻看見那個人之前就躺在馬車的車輪底下,應該是被軋著了吧。”
“原來如此,多謝。”辰禦天微微拱了拱手,旋即回頭看公孫。
公孫皺眉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胳膊肯定沒事。”
眾人驚訝!
霍元極下意識地又看了那索要賠償之人一眼。就見他捂著的那隻胳膊無力的耷拉著,怎麼看也不像沒事。
公孫解釋道:“一般若是被車輪軋傷,傷口處都應該有瘀血形成的淤青,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塊淤青會漸漸變成青紫色。可是你們看……”
公孫指了指那人的胳膊。
也怪此人點背,為了讓人看的更清楚,更加讓人相信他的確是被馬車軋著了,他特意將自己的袖子卷起,露出了傷口。
可如此一來,也讓公孫將那傷口儘收眼底。
眾人轉頭看那人的胳膊。
就見他的胳膊上,有一塊青紫色的痕跡,看起來很是嚴重的樣子。
公孫又道:“他的傷口雖然呈青紫色,但顏色卻太深了,根據那位兄台的描述,事情剛剛發生不久,傷口不可能直接就成了這種顏色。而且,也沒有發生臃腫的跡象。”
武動天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傷口是假的。”
公孫點頭,“十有**。那位兄台之前不是說柳姑娘說要帶著他去最近的醫館瞧瞧卻被他故意把事情鬨大了麼?我想他應該是害怕假傷露餡,所以不敢去醫館,”
武動天目生怒意,道:“哼!原來是個騙子!”
說著,武動天就要上前拆穿那人。
辰禦天連忙拉住了他。
“辰兄,你做什麼?”武動天疑惑地看著他。
辰禦天示意他安靜,笑道:“稍安勿躁,武兄。事情恐怕沒有咱們看見的那麼簡單。”
武動天微微皺了皺眉。
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
辰禦天笑著指了指和柳青央站在一起的蠻國男子。
“那個……應該是車夫吧?”朗月道,“他怎麼了麼?”
辰禦天笑了笑,做了個“仔細聽”的姿勢。
眾人奇怪。
就聽假裝被撞傷之人很是憤慨地指責柳青央,說她縱馬行凶,撞了人還不認賬之類。
柳青央覺得此人好生奇怪,回道:“我何時說過不認賬了?”
那人道:“你就是不認賬啊?”
說著,對著一旁圍觀的路人哭訴道:“你們大家夥評評理,我被他們的馬車給撞成了這樣,他們不但不賠償我,還想要賴賬,你們大家說說,這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麼?”
柳青央看他把事情越鬨越大,心中不免有些急切,便道:“我何時說過不賠償你了?隻是說先帶著你去就近的醫館治療一下……”
話還沒說完,便被那人無理地打斷。
“這還叫認賬啊?難道我所受的傷還不值四十兩銀子麼?你們大夥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人群內,不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人分明是在無理取鬨。
但也有幾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直接起哄讚同那人的說法,讓柳青央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小娘們,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賠償我五十兩銀子,這事就算作罷,否則我就將你們告到王城衙門,叫你們坐牢坐到死。”那人強橫地開口。
車夫這會兒也開始勸柳青央。
“姑娘,你就給她吧。真要鬨到了衙門裡,咱們撞了人,自是理虧。到時候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柳青央看著那人咄咄逼人的嘴臉,良久,歎了口氣。
她不是沒有那麼多的銀子,隻不過若是將這些銀子交出去,她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過活了。
但現在……卻是沒有辦法。
柳青央咬了咬牙,正準備從包袱裡麵掏出銀子的時候,卻見人群中驀然間走出一人。
“一分錢都不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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