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從脊背爬上,若是等到崔郎成為狀元的那一天,希望她母親還能記得她不是‘沈家女’而是‘崔家婦’。
原本滿臉笑容的人立刻露出陰狠和嫉妒的麵孔,“娘,你記住,今日是你對我無情,他日我必定讓你後悔!”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裴氏愣在原地。
雨下得越發的大了,雨水打在她身上,卻衝刷不掉她心中的怨念。
明明她才是沈家的嫡女,為什麼所以好事都落在了沈梨落的頭上。
她發誓一定要過得比沈梨落好,她要成為人上人,即使雙手沾滿鮮血,也在所不惜。
府中下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沈嬋玉卻毫不在意。
“看什麼看,滾!”
回到崔家,雨漸漸停了。
沈嬋玉推開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鼻而來。
屋內一片狼藉,還有一桶桶衣服堆積如山,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清洗。
她心中的怒火又添了幾分,轉身喚道:“紫蘭,紫菊!”
然而,空蕩蕩的屋子除了回音,沒有任何回應。
這紫蘭,紫菊是她的陪嫁丫鬟,隨著她一起嫁到崔家,她不過是出去半日,這兩個丫頭又躲哪裡去偷懶了。
她滿院子大喊,知道將崔母喊了出來。
“鬼叫什麼,一大早偷著跑出去,又衣衫不整地回來,敗壞我們崔府門風。”
還說是個勞什子嫡女,結果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連個日夜問安、端茶送水都做不到。
倒不如隔壁的小翠、二丫屁股翹,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
這女人,能喊能叫的,進門一年卻連個蛋都沒能生下來。
沈嬋玉看著崔母冷冽的眼神,強壓住心中的火氣,“母親,我那兩個丫鬟呢?”
崔母冷哼一聲,“那兩個丫鬟既然不忠於崔府,我就找人牙子發賣了。”
兩個丫鬟大膽包天,竟然瞞著她,偷偷放走沈嬋玉,簡直不把她這個當家人放在眼裡。
“她們是是我的陪嫁丫鬟。”
崔母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譏誚:“那又如何?”
她守寡多年,獨自一人把兒子拉扯大,這個家,一直是她說了算。
彆說是發賣兩個丫鬟,若是這個兒媳婦哪天不聽話,她大可以叫兒子休了她。
沈嬋玉返回房間,望著被翻得淩亂的梳妝台。
果然,那兩個丫鬟的身契已經不見了。
崔母靠著門,像看猴子一樣望著她,奚落道:“彆找了,那兩個丫鬟我都賣進青樓去了,說不定日後發達了,能被什麼有錢人家贖身,倒是比跟著你這個主子要強得多。”
沈嬋玉沒有回身,此刻的她,隻覺得四肢百骸無一不冷,也不知道是淋雨的後遺症,還是心裡透著涼。
兩個丫鬟被發賣,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難不成日後,所有的家務活計都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崔郎待她尚可,可這老婆子……
上一世,她沒有辦法對付自小習武的侯府夫人,但現在麵對這個粗鄙不堪的崔母。
看樣子,隻有這個老婆子死了,自己才能過上好日子。
她壓下內心的憤恨,轉身的同時扯出一個得體的笑。
“婆母……”